前奏(2 / 2)

有时候,仅仅是为了相信一种恐惧,人也需要上帝,比如这个我在一本书上看来的故事:

一个结了婚的年轻女人没有孩子,她就去求助于一个看水晶球的神秘主义者,那个吉蒲赛人告诉她,再过一年她就会有孩子,不过她会失去她丈夫,结果一年后她怀孕了,一面是兴高采烈的丈夫,一面是忧心忡忡的她。她在半夜里哭醒,望着无忧无虑甜睡的丈夫,她感到的只有失去他的恐惧。

我尝尝在半夜胡思乱想,想搞明白我所有经历的这一切的事情,是否有哪怕一点点的因果概率,或者可以推导的逻辑关系,这样我就可以用文字记录下来变成我个体的历史数据。

天气不好的时候,我就会想起Kathy的话,“如果下雨天,我们应该泡一杯乌龙茶,坐在床上看书,听着室内管弦乐,看到好的地方可以分享在读的文字,多好呀”。可是这件事情其实从来没发生,就像明亮的白昼一转眼就是沉沉黑夜伸手不见五指,淹没了所有看得到的或者想象得到记忆。真的可惜。

或者两个人是坐在7-11便利店外面的台阶上,轮流传递抽着一根薄荷三五细烟,迷蒙的眼光注视着门前来往的车流和行人,嘴角的微笑和神经一样很放松,哈,真的是美好的时刻,恍如隔世。

抑或是炎热的夏天阳光下远远看着北一女的校门Kathy东张西望得走出来,看到我挥手,我把一罐黑松沙士递给她,我们喝完开始小声的打嗝和欢笑,路边的人也不会注意到我们。

可是还是有很多泪眼,哭泣和委屈,雨中的奔跑,追赶离去的出租车,然后看着手机空空的消息栏发呆;整夜的跨洲长途航班一杯杯喝着红酒却一直睡不着,戴着隔音耳机安静地听着空旷深邃的格里高利圣咏,飞机就仿佛是座在空中高速悬浮移动的大教堂,被风微微吹拂晃动,或者是巨大的邮轮在黑夜海浪上航行,四周是月色下无边无际的海洋。

世界就这样的平衡。

我们去过好多漂亮的地方,吃过好多美味的东西,经历过很多事情和季节,可是凭什么时间之沙轻易一层层掩埋了,在挖也抓不住崩散离析的记录,一片片枯萎化作了泥,明明就那么光彩夺目的图景,每次都让我记起<巴尔扎克和小裁缝>片末沉没在水里的光影,那一刻Kathy握着我的手紧密了一些,我转眼看到她的脸也和电影融化到了一起,里面有旋转的水,有上升的光。

写到这里,你大概想到了我要讲一个两人关系的故事,不完全是,重要的关系总是能用故事来描述,或者是一首曲子,欢愉的,悲伤的,但是我要讲的其实超过的爱情或者一段关系,我觉得每个精彩的故事都揭开了世界的一角,人们在自己的角落扮演了自己的角色,等舞台上的音乐一起,就要上去嬉笑悲哭,台下有人鼓掌有人嘘这不算什么,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不是真的,我们更想看到写剧本的人,和创造这个舞台的人,聊一下听听除了这个舞台上演出的,还是不是有更好的故事,甚至想看到终极的讲故事的人,因为世界被创造的时候,也是有计划有背后的意志的。我要讲的更多的是这些不确定性。

所以我想说,我去了那么远的地方念了那么多的书,遇到那么多人说了那么多话,可是我只想和你讲接下来我要写的这些故事,不是没有原因没有先验的计划的,我没有既定的剧本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左右事情的发展,我只是想把这些发生过的事情写下来,那么在很多年以后我都全部忘记了的时候,你还可以和我聊聊,你曾经看到过我讲的这些文字,故事很好听,我会坐下来泡一杯乌龙茶打开室内管弦乐,屋外下不下雨我都会听你分享这些故事。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