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四伯的礼物（1 / 2）

滨河路：北洋市地标性的商贸一条街。整条街道周边号称几万商户是有点吹牛的嫌疑，但大几千近万还是有的。几乎天天都是人流不息的样子，周末更是摩肩接踵的。

“瞧一瞧，看一看啦啊，正经的美国苹果牌牛仔裤！万宝路牌牛仔裤！男的穿上风流倜傥，女的穿上妖娆多姿！要多俊有多俊啊！”一个40多岁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光头胖子，正站在滨河路口最大的一个露天摊位上用最纯正的北洋方言卖力的吆喝着：“那位戴眼镜的大哥。或！对象真漂亮，这么好的大长腿。不给她买一条牛仔裤吗？我们家新到的喇叭口牛仔裤穿上更显腿长了。”

被叫大哥的年轻人其实也就20出头的样子，带着一副黑框眼镜。身边的女性相貌只能说是普通，中等身材。看俩人行走间的距离，明显是还差一层窗户纸没捅破的关系，一下子就被大胖子道破玄机了。女孩羞红了脸颊，一咬牙跨上了男子的胳臂，拉着他一起进入了大胖子的摊位。摊位上的员工马上分出一人接待他俩去挑选了。

本来眼睛不算太小的胖子，被满脸的肥肉一挤显得有些狭长。一边用牙签剔牙，一边眼珠乱转寻找新的潜在客户。

“四伯！四伯！”一个洪亮的声音在人流中响起，大胖子循声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穿着大T恤短裤的高瘦年轻人。此人就是赵旗。大胖子就是赵旗口中的四伯，赵长山，一个能在滨河路小商贩界呼风唤雨的小人物。

赵长山看见赵旗是格外开心的。毕竟这是老赵家的长孙，传统的思想让整个家族对赵旗都是格外偏爱。把赵旗让进摊位后一块有凉棚的空地上。布置很简单一张折叠小矮桌，几把带靠背的马扎。叔侄俩落座后员工小刘还给赵旗打开了一瓶山海关汽水放在面前。

“儿子，上大学忙不忙？今儿怎么想起看四伯来了？一会回去时捎十条裤子走啊，自己留两条，然后在宿舍分分。别看四伯没啥文化，但是我懂社会学，大学就是个小社会，先得搞好同屋的关系。其他层面才容易一层层打开。”赵长山一直希望能有个儿子，怎奈计划生育政策管理下只有一个女儿，所以从小就管赵旗叫儿子。每每遇见也当儿子一样疼爱，一样去教导。

赵旗听后伸出一个大拇指说道：“四伯，您是这个。就您这套为人处世的绝活。如果不下海还在机关，最少也是个处级干部了。”

“有嘛用？我现在一个月挣的顶八个处级干部。说嘛都没有让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重要。别提那些有的没的了。说吧你来这找我肯定是有事。”

“您看我这点功力还是敌不过您的火眼金睛。是这么一回事，我们学校宿舍不是装了用电话卡拨号打的电话座机了吗？我给石头阿长打电话一问，不止我们，北洋市所有高校都装了。这样市场就很大了，于是我们几个研究了一下……”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赵旗把和路云时季博闻商量的事跟赵长山仔细的描述了一下。

等赵旗说完，赵长山并没有马上发表意见。他靠坐在马扎的靠背上。脖子轻轻后仰眼睛微闭，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肚子上。如果不是大拇指还在互相不停地旋转着。赵旗都怀疑他睡着了。

没等多一会儿，旋转的拇指停下。赵长山对赵旗笑着说道：“还得是咱老赵家的种儿啊，随你太爷爷，脑子活，是个做买卖人的料。下周你哪天下午没课？过来找我一趟。咱爷俩去趟联通大厦摸摸路。”

“明天下午就没课，这事宜早不宜迟。我明天找您来时，需要带什么？带点钱吗？”赵旗一听还真有门儿。马上回复道。

“带着你的学生证，去你们学校买个大号的信封，要带你们学校校标的。再带1000块钱放信封里，明天一块给我，别的就不用了。”赵长山一反常态的郑重对赵旗嘱咐道：“按理说这一千我当压岁钱给你都没问题，但是你们这是合伙做买卖，你的关系人脉都是成本，都是要计算在最初股本当中的。这个最忌讳稀里糊涂。好哥们一起做生意最后反目成仇的例子举不胜举。所以啊还不如在最初就立好了规矩。如果是打算处一辈子的哥们兄弟，挣钱就得放第二位了，第一位就是别因为钱翻脸。知道吗？”

“好的四伯，这个我懂。”赵旗十几年生意也不是白做的。自然明白赵长山的好意。

“你明白自然最好，你看我这忙的，我也就不留你了。明天记得下午三点半左右到我这，不能太晚了。”看到赵旗听他说完要起身，他又接着说道：“别慌，先把汽水喝了……”赵长山坐在马扎上，还像小时候一样，看着赵旗喝汽水时，伸手恶趣味般的抚乱了他的发型。

允公大学13宿舍501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