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荡山湖的土匪们聚首了(1 / 2)

离九九重阳节还有个把月时间,这段时间,冯老二安排所有土匪都到崮顶修筑工事,在他原先的队伍里,有七八个老兵,曾被派到欧洲战场上在法国挖过战壕,枪虽然没放过一抢,战壕倒是挖的很好。

按说这第一次世界大战,其实主要是一群欧洲人在打,原本没有亚洲的中国和日本什么事儿。可当时的北洋政府总理段祺瑞,却选择了和英国、法国这几个协约国结盟,站在协约国这边对德宣战,为此不惜和总统黎元洪撕破了脸,闹出了民国史上沸沸扬扬的“府院之争”,一直寻找机会报效清廷的“辫帅”张勋趁机上演了一出“张勋复辟”的闹剧。

最后还是段祺瑞棋高一筹,迅速将张勋赶出京城,皖系势力彻底操控了北洋政府,段祺瑞如愿对德宣战,虽然只是派了一批工兵去欧洲战场挖战壕,但等到民国七年一战结束后,北洋政府以战胜国的身份受邀出席了1919年的巴黎和会,而正是在这次和会上,因为日本也属于战胜一方的协约国,强行迫使北洋政府将原先德国在华的强占的青岛割让给日本,由此引发了近代史上著名的“五四运动”。

既然队伍里有这么一批现成的人才可用,冯老二就放手让他们去搞,在抱犊崮顶沿着山边修了一整圈半永久性的战壕,这战壕有一人多高,每隔半里修几间房,平时能挡风遮雨,驻守时又可以当宿舍。

在古庙对面崮顶最高处的一个平台上,冯老二给自己了孙家兄弟盖了一排房,房子背后修了一个三丈多高的瞭望塔,从上到下挂了三个灯笼,并约定好紧急情况下的秘密旗语灯号:挂最上面一个灯笼是缺粮,挂中间一个灯笼是缺水,挂最下面一个灯笼是有人受伤需要送药上来。上面两个灯笼同时挂是缺子弹;下面两个灯笼一起挂是有人要下山;三个灯笼一起挂则表示山上准备要全力反攻。秘密旗语只给队伍中十多个大小头目知道,对外严格保密。

崮中间古庙后面的那块凹地,清理完后发现就是一块天然的大石头,安排人乒乒乓乓地凿了有两尺多深,半亩见方,如果能蓄满水,足够数十人数月之用。

等这一切修建妥当,就把原先放在崮顶的枪枝弹药、金银财宝都陆续搬了上来。

转眼到了九月,约定的九九重阳节日期将近,冯老二安排人手把酒肉米面,全部运上了崮顶,准备着各路土匪头子前来参会。

孙家兄弟俩见一切都已经准备到位,最后一次回到西沙棚村的孙家大院,把家眷接过来安顿妥当,家里值钱的东西,能搬的搬,能送的送,最后只剩下空空荡荡搬不走的一个大院子,兄弟俩站在院子里,不禁感慨万千,想起祖父那辈为了修这个院子,花了多少心血,而仅仅传了两代人,到他们手里,就成了这样一番光景。不觉几份悲凉,恰好又正是秋风秋雨愁煞人的季节,院中几株杨树落叶飘落,孙宇瑶顺手抓住其中一片,苦笑一声对孙宇珍说:“哥,还记得小时侯爷爷让我们背过的那几句诗吗?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吧零丁。与今日此番情景,实在是应景的很。”

孙宇珍听罢却摇头说道:“不必这样想,这孙家大院虽然今天破败在咱兄弟俩手里,来日一定要在此地再盖一个更大的院子,死后才有脸再见先人!不知你心里怎么打算,反正哥哥我今日对天发誓,只要我孙宇珍活着,日后必定把这院子再建起来。”

孙宇瑶听罢,不禁为自己有这样的大哥感动欣慰,更为自己刚才的只落魄失意感到有几份惭愧了,于是说道:“听了大哥这番话,我想把刚才文文正公那两句诗,换成‘冲天大将军’黄巢的这两句诗: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孙宇珍听罢,哈哈大笑,拍着孙宇瑶的肩膀说道:“极好,极好,黄巢就是唐朝的大土匪头子,咱就个民国的黄巢,来它一个‘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岂不也是人生快事!”

兄弟二人大笑一场,随后步入正堂,最后拜祭了供在正中的列祖牌位,然后将这一堆牌位包起来随身带好,起身步出庭院,准备离开。

突然孙宇珍停下来,对孙宇瑶问道:“咱就这么走了吗?这院子你觉得该如何处理是好?”

不待孙宇瑶回答,孙宇珍咬着牙,斩钉截铁地说出了两个字来。

这两个字一出口,宛如惊雷,顿时把孙宇瑶惊得,差点把手里抱着那堆祖宗牌位掉在了地上。

孙宇瑶怎么也没想到,大哥居然从嘴里说出“烧了”这两个字。

把祖上两代人花了很大心血建的这么一个大院子,居然打算一把给烧了?孙宇瑶觉得大哥这个想法也实在是太疯狂了。

“那你说怎么处理好呢?”孙宇珍目光如炬,直盯着孙宇瑶问道。

孙宇瑶被问住了。是的,能怎么处理呢?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