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榕小蜂的应允之事57(1 / 2)

暑气炎炎,夏风很黏。

鸣虫轩快开倒了,但张鲤不在乎,就是交房租的时候有点心疼。

凛州地价贵,城里更是寸土寸金,大乾的房东又叫“掠房钱人”,这个“掠”字用得极佳。

小四合院很空,鸡哥领着一窝小鸡崽子在房前屋后刨食。

老郭头整日在厨房里研究菜谱。

方便痴迷搓手手,天天向上。

玉金刚还是一颗卵。

阿雅在房中静坐写字。

张鲤看着阿雅的写字的样子,忽然问道:“玉金刚长大之后也会长成你这样吗?”

“不会。”

“为什么,你们明明是一个茧里面长出来的。”

阿雅的手指很长,几乎和毛笔一样长,搁笔的时候喜欢用两根手指夹着。

“你是人,吃过阿依吗?”

“没有,阿依是什么?”

“一种无花而食的果子。”

张鲤恍然:“就是无花果呗,阿依是方言吧?”

阿雅额前锋刃闪动:“阿依是东拂林的发音,那里的人将无花果称为阿依,意思是‘结在树上的糖包子’。”

“东拂林,是不是东罗马一带,在地中海东岸?”张鲤回忆着,“你去过那么远的地方?”

“我的确飞去过很远很远的地方,可从没听过你说的这几个名字,可能别的‘我’知道。”

“别的你?”张鲤有些惊讶,“这世上还有别的阿雅吗?”

“阿雅只有一个,但同一个阿雅有许多个‘我’。”

“为什么会这样?”

“太久远了,睡睡醒醒,每一次醒来都会产生一个新的‘我’,有时旧的‘我’还会消失,虽然我不断书写记录,但仍然丢掉了很多个‘我’,生命的尽头,总是遗忘。”

“每次醒来都会产生一个新的我……”张鲤念着这句话,又想起了师傅。

与阿雅结茧重生不同,张余歌的灵魂似乎是被某个远古躯壳给罩住了,那个躯壳不断苏醒又不断沉睡,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变作另外一个人。

阿雅添水研墨:“说远了,我提到无花果,是想说就算从同一个茧子里长出来的也未必一样。”

“这个问题与无花果有什么关系?”

“书中有载。”阿雅念道:“无花果,五月内不花而实,实出枝间,状如木馒头,其内虚软,如柿而无核。熟则紫色,软烂甘味,其尾窍微张,瘿室大空,内育小虫若干,姿态形状各异,同穴而不同种,奇哉怪也。”

“这个我知道。”张鲤娓娓道来:“无花果成熟后,香气四散,会引来许多不同种类的虫子产卵,最后指不定能孵出什么,有时候爬出来的是榕小蜂,有时候又是寄生蜂,还有时候是寄生寄生蜂的虫子……”

对于许多虫子来说,生命似是一场有目的的旅途。

无花果成熟后,尾端会裂开一条缝隙,等待榕小蜂前来产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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