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大梦一场1(2 / 2)

见她进来急着说:“辛辛回来了?你说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酒驾,出个乱子可怎么了得,你爷爷担心你几天了。”

章泰民盯着她,冷冷看了眼。

她因为头疼,走得很慢,远远听到声音,就觉得厌恶极了这幅做派。

她亲奶奶是七几年下乡的知青,只是比丈夫晚回城几年,隔着遥遥南北,这位从良的继室就登门了。

二叔只比爸爸小两三岁,接着两个姑姑……

爷爷靠着自己钻营的本事起家,下海奔波自己的生意。

大房被离婚,二房成了正室也就这么隔着南北,同时存在着。

她妈妈得病没了,奶奶在南边住着,从来不回来。

爸爸性格有几分暴躁,大约是年少和奶奶过的凄苦,南方的奶奶没有保住自己原配的地位,所以要求爸爸一定要保住长子长孙的位置,没有成年就跟着爷爷在工厂里工作。

可有什么用呢?

老爷子看见她就骂:“混帐东西,还有脸回来!”

丝毫不在意当着客人的面骂她,章辛觉得厌恶,一言不发听着老夫妻两个一唱一和。

爸爸愚孝,当惯了孝子,章家的企业从开始的制造业,到后来沾染了地产商场连线,叔叔大约是占尽了先机,损了运道,从小身体就不好。

爸爸这么多年依旧管着老爷子起家的制造业工厂,吃力不讨好。但叔叔管着家里的地产生意。到了最后,爸爸越做越败落,制造业转型升级失败,他一个卖家要让出一部分回扣点去求着买家来买,可见最后传统制造业有多卑微。

最后还是背上亏空侵占的名声。不甘心的死在半路……

章辛看着老爷子,觉得厌恶至极,连同南面的那个奶奶也觉得糊涂透顶了。

真真是一家子没骨头的行径。

两个姑姑跟着搭腔,大姑姑章晗一双吊梢眼阴阳怪气:“辛辛年纪不小了,该懂事了,你姐姐都出国留学,毕业都进公司。你也要跟着你爸爸进公司学习学习。别以整天只知道出去闯祸胡闹。”

怎么不让我去最赚钱的地产公司,制造工厂就那么些,我一个学艺术的去了能学什么?

章辛从头到尾都一言不发,几个人骂着也没滋没味,见她不像往常一样跳脚,老爷子又骂了句:“像你爸妈一样,没一点出息样子!”

章辛原本是准备回来听训的,她听了,爸爸就不用被骂了。

但是听着听着火气就起来了。

“是,我没出息,我爸没出息,我妈妈没出息,我奶奶也没出息,我们长房都没出息。您满意了吧?您非要这么分得清,您直接分家不就行了?”

老爷子被她骂的登时站起身,拄着拐杖,在地上杵的咚咚响,大约是在那位客人面前丢了脸,恨不得一口吃了她。

客人大约是好奇,扭头看着她。

章辛没劲的很,心里厌恶得要命。一群道貌岸然的东西。

“你再说一遍!”

章辛一点不怵他,结果那母女三个人错错落落的声音喊:“辛辛,你怎么和你爷爷说话的?快道歉。”

章辛想她都骂出口了,多说一句少说一句也没什么:“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清楚,何必这样虚张声势骂我们?您要是不待见,我们长房的人以后不来就是了,反正您和二房的过了一辈子了。反正也没人当面说你们什么是什么出身。”

她说完也不管那帮气死的人,扬长而去。

她就是故意的,不是巴着人不放吗?

那就好好当自己的二房,当妾就要有当妾的自觉,真以为自己是个东西了?背后撺掇有意思吗?

姚淑?琴活到快六十了,陪在老爷子身边这么多年,南面那个泥菩萨她根本没放在眼里。还没被人指着鼻子骂过是二房的妾,这个王八孙子怎么敢的!

章辛上了车就说:“冯叔回去了。”

路上给章恪打电话,章恪不知道在哪里鬼混,听着吵闹的很,她用很轻声音说:“给你半小时,我回到家之前你要是没回来,我要你好看。”

章恪急着说:“祖宗,我最快也要一个小时才能到家!”

章辛理都不理,直接挂了电话。

章恪前脚进门,后脚见冯凯拉着章辛回来,他这会儿狗腿了,问:“姐,怎么着?让阿姨弄点吃的?”

章辛问冯凯:“冯叔吃了再走吧。”

冯凯见她和从前真的不一样了,笑说:“我一会儿要去公司,不吃了。”

家里阿姨见他两回来,章恪追着她问:“你们回老宅了?我还以为老爷子会教训你一通,没想到你这么轻松就回来了?真没骂你?”

章辛盯着他:“所以你就是怕挨骂,就不去接我?”

章恪被她盯的也气短:“不是,我真的有课。”

章辛这会儿看谁都不顺眼,没好气:“挨了顿骂,我也骂回去了。扯平了。”

章恪惊讶看着她:“你完了,你肯定完了,完了,爸回来会骂死我们的。”

章辛想的是其他的事情,对年少很怕的事情现在已经有恃无恐了,她在想去哪里赚钱,或者是自己创业,至于家里的事情她不可能有什么说话的机会。没有契机,就不可能有改变,除非。

除非爸爸结婚,而且对方要及其有钱。或者是她有钱,有钱到家里没人敢惹她。

等阿姨端着汤出来,章辛还靠在沙发上脑子放空看着窗外的景色一动不动,章恪还没见过她这么颓败过,觉得她真的有点撞傻了。

“你在想什么?”

章辛随口说:“在想上哪找个妈?”

“什么?”

章辛:“你再喊就滚出去,还有,把你这身恶心的衣服换了。”

章恪不可置信看着自己的粉色外衣,再看看章辛的衣服,“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章辛:“你皮痒了是吧?你那个小月亮还没分手?你尽快给我分了,我有事让你做。”

“你自己好到哪里了?你一次还谈三个男朋友呢!我说过你什么?我还帮你追了!”

章辛在他叛逆的嚷嚷声中,终于慢慢有了回到二十一岁的真实感。

确实,她还交往的都是些不正经的东西。

至于她那晚为什么跟着去喝酒追星,因为她和顾岩分手了,想起顾岩,遗憾有,痛也有,更多的是怅然若失。

至于那个马慧敏现在估计被拘役了,当晚几个人是强烈要求她来开车的,她当时也不是不敢,是因为喝的太多,太兴奋,当晚一起喝酒的是娱乐圈音乐选秀的新人,还有一些追求成名的人。

章辛现在想最主要的就是拿到毕业证,这几个月内她需要慢慢想一想,不着急。章恪倒是狐朋狗友们很多,还有就是她要看住章恪,不能让他出去鬼混。

等她上楼回房间,看着调色盘一样的衣帽间,每一件都有大logo的名牌,简直晃得眼睛疼。

不光衣帽间,房间里堆成山,什么时尚买什么,她回头问章恪:“有认识二手回收的人吗?”

章恪真以为她疯了。

“你这是怎么了?被顾岩哥气疯了吗?我知道他最近新找了个舞蹈学院的,你要是不高兴,我替你去和他说。”

章辛默默转头就那么看着他,这是他弟弟,虽然是个混蛋,但是真的很听她的话。

章恪被她看的心虚:“你到底怎么了?从医院开始你就这样,你要是哪里不舒服你就说。看得我害怕。”

“那我是什么样的人?”

“有话就说,有脾气就发,不爽了就干他们,怎么舒心怎么来。”

章辛问:“然后呢?最后捅娄子,谁收拾?”

章恪被说的一愣。

章辛:“我不想这么混了,我想正经工作,或者找点事情认真去做,比如去考研。”

章恪听了仿佛被雷劈了似的,问:“你要考研?你疯了不成?你能考上吗?”

章辛就那么一说,只是她总要给自己找个事情做,就说:“我找人补课学,一对一补课,一年不成两年,两年不成三年。”

章恪真觉得她疯了,心里慌里慌张,拍拍她肩膀问:“你别不是我姐了吧?”

听的章辛心里直颤,却故作镇定回头盯着他:“你最好在家陪着我,要不然我的车你不要碰,你那些小月亮,小草莓,还有去年谈的那些不正经的恋爱,我通通告诉爸,到时候有你好果子吃。”

章恪一瞬间从幻想中清醒,还是那个冷酷无情的姐姐。

“祖宗,咱们不是都过去了吗?怎么还翻旧帐?”

直到阿姨上来叫姐弟两吃饭,两人还在整理衣柜,主要是章辛指挥,章恪在整理。章辛把自己的那些夸张的包,时尚到不能理解的衣服,全都清理了。要是平时她是不会管的,但是这次她盯着章恪,让他自己拍照上架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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