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魏帝(1 / 2)

老少二人一前一后,走至距洞口十余丈,小孩突然说道:“师父,你听,好像有人在洞中打斗。”

老者心头一凛,暗叫:“不好!”丢下小孩,独自向洞口飞奔而去。

玄清洞洞口隐于云梦山主峰——青峰岭的半山腰,洞口朝南,高一丈五尺,宽八尺。洞外有一方人工开凿的平台,可容十余人。站在平台往洞内看去,洞口幽幽,阵阵凉风从洞内喷涌而出。两个天然形成的不规则小洞,斜卧在主洞口上方的左右两侧,像两只黑黝黝的眼眶。

整个洞口远远看去,活生生地像一个脱了下巴的骷髅头,阴森诡异,令人毛骨悚然。

洞内,一少年与两名成年大汉缠斗正酣。

少年不过十岁上下,只因自幼习武,身材较普通孩童要高出许多,不过面目依旧稚嫩,让人一眼便能认出这不过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虽说稚气未脱,但少年的表情却极为坚定凝肃,双目似电光雷闪般让人不敢直视。

此时洞内人影晃动,少年不仅身法奇诡,而且剑术极其厉辣阴狠,锋芒所指,寒意碜人发根。与他对打的两名大汉联手一处,虽说不处下风,却也一时也奈他不得。一旁观战的中年男子双手抱胸,看得啧啧称奇。

老者飞身来到少年身后,大喝:“过儿,赶紧住手!”

见有人进来,两名大汉先后收住了拳脚,一个交换腾挪向后退出几步,跳出圈外。少年听见是师父的声音,也退后几步。指着对面的中年男子,忿忿道:“师父,这三人来意不善,擅闯我们玄清洞,被我发现后,那人还指使两名手下袭击弟子。”

“为师让你在孙膑洞中,面壁三日,这才过了一日,你怎么就出来了?”老者满面怒色。

“师父,弟子听见有人进洞,才出来的,你和师弟去后山了,洞中又无他人,这可怪不得弟子。”少年犟着头,一副大义凛然保卫家园的英雄模样。

“休要辩解,你若谨遵师言真心思过,又怎知洞外来的是何人?赶紧回洞面壁去,否则为师要加罚你三日。”

“哼。”少年心有不甘,冲着三人狠狠地瞪了一眼,转身飞向幽洞深处,身法极快,转目即空。

见少年走远,老者这才走到中年男子身前,俯身下拜道:“老臣玄清子,不知陛下驾临,未能远迎,罪该万死!”

中年男子,正是曹魏第十二代皇帝——曹泰。魏帝赶紧上前双手扶起玄清子,面色温煦,轻声道:“师尊快快请起,朕此次是微服便行,特来山中探望师尊,师尊无须行君臣之礼。”

玄清子站起身来,二人四目相视,相互打量了许久,才缓缓说道:“当年下山时,陛下还是个眉清目隽的青年,这一晃都十八年了,老臣差一点都快认不出陛下了。”

“十八年不见,师尊依旧鹤发童颜,容颜不老,果然神奇。”魏帝双目闪动,面露微微诧异。

“老臣惭愧!”

“适才这个孩子,是师尊新收的徒儿吗?”魏帝指着少年消失的方向。

“正是!适才顽徒杨过年少无知,冲撞了陛下,还望陛下赎罪。”

“师尊言重了,适才进入洞中,看见他迎面飞来,恍惚间朕还以为是当年的那个南宫师弟。当年朕下山的时候,南宫师弟正好如他这般大小。”

“确实,问儿当年确如过儿现在这般大小。”

“朕见这位小师弟身形飘然,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身手,便让两名手下上前试试他的武功。朕的这两名大内护卫,在魏国也算是冠绝天下的一等一高手,与他对决竟然联手都占不得上风。这位小师弟,着实是一位千年难遇的武学奇才。”

“过儿的武学天赋的确极高,而且心无旁骛,原来问儿一年的修为,过儿只需三个月并能完全领悟。无论是冬寒三九,还是夏酷三暑,这玄清洞内处处是他练功的身影。只是这孩子心情乖戾、桀骜不驯,除了武学专研,其他的修为却是十分浅薄。不比问儿那般行事周全,心思缜密,只怕将来是个执而不化的武痴。”

“师尊多虑了,海阔任鱼跃,天空任鸟飞,小师弟将来在属于他自己的天地间,必然成就不凡。若是真的能心无旁骛做好一件事,岂不是人生之大幸,又何必殚精竭虑,处处思虑周全?”魏帝意味深长地一声轻叹。

“陛下所言极是。”

“怎么不见南宫师弟?”魏帝问。

南宫问是曹泰当年在玄清洞时身边唯一的玩伴,虽然二人之间相差了十来岁,身份也是云泥之别。但曹泰十分喜欢这个师弟,兄弟二人感情极其深厚。以至于曹泰在登基后,曾几次想让南宫问去洛阳朝中任职,只是因为担心师尊一人在玄清洞中孤寂无人陪伴,这才作罢。

“问儿去年说想出去走走,看看这天下的景色、品味一下这人间的酸苦。再说他也大了,总不能一辈子陪在我这个老头子身边,老臣便随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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