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马来双塔（1 / 2）

事情并没有朝着非常糟糕的方向发展，马玉龙没有疯，只是从以前的那个英俊青年变成了一个沉默憨厚的农民。

除了每天上山下地外，马玉龙一有空就爬到山顶对着远方发呆，面色凝重、目光呆滞。

即使后来马定波出世，也没能从马玉龙的脸上看出太多喜悦。当护士把马定波从产房里抱出来，告诉他是个男孩的时候，他也只是嘴角微微上翘了一下，好像这个儿子压根就不是他的一样。

马定波的爷爷无奈地给这个新生的小生命取名“马定波”，希望孙子的来临能安定家中的这场怪异风波。

天有不测风云，马定波三岁那年，他妈妈积郁成疾，三十岁不到就散手人寰。又过了两年多，爷爷和奶奶也相继离开了。马定波就这样跟在性格孤僻怪异的父亲身边，在全村人的帮衬救济下慢慢长大了。

不过，他也算是天资聪颖，十几年后竟然以全县高考状元的成绩考入了赫赫有名地南京大学，历史系。

……

南京，六朝古都。

不知道具体是从哪一年开始，每一年的冬至，马玉龙都要来到这里。至于来南京的目的，他从未和任何人提起过。

在南方，冬至祭祖是传承了一千多年的风俗。可是马定波的爷爷奶奶，甚至太爷爷太奶奶的坟墓都在离他家后门不足三百米的后山山坡上，父亲完全没有到南京来祭祖的可能性。

起初马定波还以为父亲在南京是不是有什么亲戚或朋友，甚至会不会有一位红颜知己什么的。大了之后他才逐渐明白，那不过是自己儿时的臆测罢了。

三年前填报高考志愿的时候，原本对自己学习漠不关心的父亲却一改常态。

无论马定波有多么的不愿意，父亲都坚持让他填报南京大学的历史系，而且态度十分坚决。

就这样，马定波史无前例地以一名高考状元的身份，十分不情愿地成为了一名历史系的学生，这其中的滋味恐怕只有他自己才能体味。

说来也怪，自从马定波上了南大历史系后，每年寒暑假回家，父亲竟然会翻看一些他的历史教材，还特别喜欢打听一些有关两晋南北朝的那段历史。不过每次马定波说完宋齐梁陈的更替和拓跋北魏的分裂后，父亲的眼中都会流露出一种失落而又茫然的眼神，似乎看到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捉住，难以名状。

近两年，连续两个冬至日，马定波都会给父亲打电话，想询问他有没有来南京。可是，电话一直显示不在服务区。他知道父亲一定来了南京，只是没有联系自己罢了。

昨天的来电显得那么突然，马定波的第一反应是父亲在南京遇上什么事了吧？接通电话的那一刻，他有点紧张地问：“喂，爸，出什么事了吗？”

电话那头马玉龙声音有些低沉，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儿子的问题，而是缓缓地说：“小波，你明天白天有课吗？”马玉龙曾听儿子说过，大学和中学不同，不是每天都有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