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3（1 / 2）

甲十三点了点头。

“重闪给我们的灵力法宝中，全都暗藏了噬魂蛊，用的次数越多，就会被剥夺走越多魂魄，”老者苦笑着道：“等我发现的时候，我的三魂七魄中，一大部分都被蛊虫吞噬了。那些蛊虫带着吞噬的魂魄，一直附身在一个妖怪身上。等到时机成熟，那个妖怪就变成了我的巫毒娃娃，一个活着的巫毒娃娃。我们永不能见面，但是，那个妖怪于我灵魂相通，所有的欲望、痛苦、喜怒哀乐，都遥遥相应，他要什么，我就必须遵守，就这样，我成了傀儡。”

“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甲十三沉思道：“难怪会有那么多巫师暗中听命于幽都使者。”

“听命？如果只是服从命令，那算是莫大的恩赐，”老者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后悔和痛苦，“你想一下，一个飘荡在世间的残缺灵魂，时时刻刻、日日夜夜，能感受到另一半魂魄和附身的妖怪躯体，被他的欲望牵引，被他的痛苦折磨，无穷无尽，怎么也摆脱不了，因为他就是你，不只是你，还是灵魂深处的你，是你欲望幻化成的实体，除了不断去满足他，你还能做什么呢？”

“你不甘心？”甲十三道。

“不，不只是我，整座绿洲城的人，都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妖魔，大家拖着残缺的灵魂，困守在这废墟之中，永世不得安息。”老者道，“就算我们做了很多错，也罪不至此吧！”

“罪？你们不配谈罪，”甲十三脸露愠色，长叹了口气，道：“你们吞噬灵力、掳掠法宝，不过是在继续供养你们的贪婪。幽都之皇重闪做了什么呢？不过是剥离出了你们的贪欲，将你们的贪欲变成了你们的真身，你们却把所有罪恶推给了重闪，还在这继续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可惜了。”

“可惜吗？我听说，再强的大巫师用了降神术之后，九天内都处于灵力残缺期，必须躲到安全的地方静修，很想看看传说是不是真的……”突然，老者收起了可怜的面容，狡黠地一笑，眼神一散，虚幻的身形闪动，迅速钻进了壁画，想要遁走。

一时间，四个飘在空中的灵魂，面面相觑，愣在了原地。不过，在“巫咸王”面前，任何灵力的波动，都如蝼蚁一样，逃不过光芒的照射。甲十三微微一笑，并没有看到什么动作，就看见壁画凌空飞起，被从墙上撕扯了出来，浮在了空中，如同有人用灵力墨水在空中画出来一样。

借灵力壁画逃遁的老者魂魄，顿时被卡在了画中，进出不能、动弹不得。

“你们的城主，果然深谋远虑啊，”甲十三摇了摇头，朝四个中年人笑道，“你们不打算逃跑吗？还是说，你们想继续未完成的阴谋，趁我听故事感动而心神不稳，破我的降神术，吞噬掉这传说中的灵力？”

中年人互相看了几眼，面色苍白、个头瘦长的男子摇了摇头，道：“我们累了，受够了被地底下那些怪物驱使。”

“地底下的怪物？你们残缺的魂魄，附着在地底下的怪物身上？”甲十三问道。

中年人点了点头，道：“在这座废墟之下，隐藏着另一座城市，那才是真正的绿洲，地面上所有残缺的灵魂，都被哪里的怪物驱使，就像被线牵引、放飞的风筝一样。”

另一个人怨恨地道：“是的，那是一个充满了愤怒、咆哮的黑暗城，一个所有人都变成了妖魔的地方，一个完全被欲望包裹的地方，一个令人窒息的所在，我无时无刻，都想要挣脱这根线！”

甲十三愣了一下，心里略微难受，暗想：就算挣脱了，又能怎样呢？三魂七魄，历经劫难，诱惑不止，生生不已，循环往复……他早已探究不清了，所以在面上，他只是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