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剑与法师(2 / 2)

剧痛自胸口扩散开,安德烈如同断线风筝一般飞向格雷和夏的战场。

瞧见被击飞的安德烈,格雷挥动斧头将夏逼退,又一手接住飞来的安德烈,将其护在身后。

夏嘴唇紧抿,单手持矛,左手无力的悬垂在身侧,鲜血从在他的衣袖中流出,顺着指尖滴落在断裂的刺剑上,他的对手毫发无伤。

安德烈捂着胸口挣扎着站起身,略微估计了一下自己的伤势。

胸口阵痛不断,肋骨大概是断了几根,但更严重的是背后的伤口,刺痛的灼伤感正在啃食佣兵的神经。

他回忆着大门爆炸的细节,心中有了结论。

火球术!是法师!这伙该死的强盗竟然拉拢了一位法师!

门口,一位身穿明黄色长袍的老人穿过燃烧的大门,快步走了进来。

待来人看见门内的情况,不由得一愣,接着对方问道:

“罗杰,你们在搞什么?仪式成功了没有?”

“仪式已经成功了,奥玛拉大人。”罗杰向黄衣法师微微弯腰致意。

“那就赶紧撤退!”法师的脸上带着急燥,“你们在磨蹭什么?”

“费诺先生和他新来的同伴们似乎不愿意配合我们,”罗杰用剑指向格雷,“我在尝试暴力说服。”

“杀了他们!我们没有时间在这里胡闹了。”

罗杰依言摆开架势,他对老法师说道:

“我需要您的协助!”

格雷不动声色的握紧了双斧,他的双眼紧盯罗杰和夏,但一旁安德烈瞧得出来,野蛮人的目标是那位法师。

不错的想法,安德烈默默的想到,他强忍着胸口的痛楚,握紧长剑,打算殊死一搏。

大厅内的气氛瞬间压抑了起来,正在双方即将再次交手之际,佣兵却听到了身后传来若有若无的声音。

费诺在祈祷?不对!他在低声吟唱神术!

不及多想,安德烈下意识地开口喊道:

“等等!”

虽然不明白教士的用意,但想摆脱眼下的困境,他就必须得把握住一切有利因素。

自己需要争取时间让费诺完成吟唱。

安德烈试图调整好神情和语气,装腔作势本不是他所擅长的,但万幸,伤痛在此时帮了他大忙。

自然而然的痛苦和畏缩在佣兵脸上流露出来,他说道:

“放我们离开吧!”他说,“你们已经达成目标了,不是吗?放我们离开对你们没有任何损失。”

费诺的吟唱声正在加快。

“你在求饶?”奥玛拉眼神轻蔑地看着安德烈,他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恐惧和痛苦。

安德烈眼中闪过一抹喜色,有戏!

“当然!”佣兵不假思索地答道。他斟酌用词,语气极尽谦卑:

“您想想,谁会为了微薄的佣金而与一位尊贵的法师大人作战呢?”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

“只要您饶我们一命,我愿意献出自己所有的金币!”

“野蛮人勇士从不求饶!”格雷说道。

安德烈在背后偷偷扯了下他的衣角。

“除非对方是位强大的法师!”野蛮人迅速改口。

紧盯着安德烈的罗杰将对方的神情和小动作尽收眼底,他提醒奥玛拉:

“他们在拖延时间。”

听见这话,安德烈重新将钱袋塞回了怀里。一旁的格雷对他说道:

“亏大了,我白装孙子了!”

野蛮人踏前一步,重重地敲击着手中的两柄战斧,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间歇响起的战斧敲击声和咆哮声汇聚在一起,构成了一段古老的旋律,伴随着旋律响起,门外的喊杀声似乎也越发清晰可闻。

在这苍茫古朴的旋律声中,格雷的双眼逐渐染上疯狂,古铜色的肤色转变为暗红,咆哮声刺破云霄,渐强的心跳声在大厅里每个人的耳边响起。

安德烈感觉自己的心脏也在随着律动飞快地跳动,血液在加速流动,背后的烧伤竟然有开始缓慢愈合的错觉。

安德烈皱起眉头,烧伤没有愈合,是格雷的吼声压制住了自己的疼痛感。

“狂化,是野蛮人的狂化!”罗杰扯住奥玛拉的衣袖,大声地呼喊,慌乱让他难以维持优雅,“快阻止他!”

奥玛拉无暇理会罗杰的无礼,他开始低声吟唱。

充满野性的怒吼与低沉神秘的魔法吟唱在大厅内暗暗交锋,一旁,费诺的祈祷声仍旧虚弱无力。

谁会快些?安德烈在心中问自己,他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来回切换。

然后,他看见那位老法师挥动了法杖。

魔力在法杖前端的晶石上汇聚,一道灰暗的能量光束射向格雷。

光束转瞬便越过了二人之间的空地,接着竟如陷入泥潭的野马一般在格雷面前减速、停滞。

随着光束的迫近,野蛮人的咆哮也越发急促,有如惊涛骇浪般在大厅间回荡。

“嗯?”奥玛拉没有想到自己的高阶法术竟会被挡了下来,他再次挥动法杖,加大了魔力输入。

光束开始一寸一寸向格雷靠近,直至抵达格雷胸前。

灰暗的光束上蕴含的能量令一旁安德烈心中发凉,他试图挥剑去阻断那道法术,却发现自己浑身上下被牢牢地定在了原地。

空气化为实质的岩石,阻止了他的动作。

是格雷的咆哮!佣兵心中明悟,自己和那道法术一样被咆哮声定在了原地。

在安德烈思虑间,蕴含着毁灭能量的光束又靠近了格雷几分。

恍惚之间,佣兵似乎听见格雷叹息了一声,接着惊涛骇浪般的咆哮声散去,格雷纵身往旁边一跃,堪堪避过射线。

光束陡然加速,无声无息地湮灭了格雷后方的墙壁。

安德烈恢复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一股焦糊味传来。他抬起头,格雷的胸腹间有好大一块被射线烤成了焦黑色。

放弃狂化的野蛮人冲他无奈地笑了笑,满头大汗地说道:

“没完全避开。”

“伤势很重,会死吗?”佣兵问他。

“这点伤还死不了。”格雷抄起双斧,狂化后的虚弱让他感觉身躯疲惫不堪。

看见再次挥动法杖的奥玛拉,野蛮人补充道:

“暂时还死不了。”

远处,老法师法杖一指,数枚火球呼啸着射向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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