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宁静的前夜25（2 / 2）
“女士优先。”乔伊说道，他向艾蕾娜做出个“请”的手势。
女法师清了清嗓子，说道：
“在开始讲述这个故事之前，我要申明一点，我所讲的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事情。”
又是自己的亲身经历？安德烈不由得扯着嘴角笑了笑。
女法师环视一周，见众人已被吊起了胃口，她也不再卖关子，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我来到蒙特兰德和德斯坦王国间的广阔海洋里之前，当时我乘坐黑鱼号离开德斯坦王国。”
“那艘船上一共有二十六位海员，船长是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身材高大，脾气虽然暴躁，但对待乘船的客人倒是十分礼貌。”
“他自诩航海经验丰富，吹牛说自己能靠着一条小舟在两国之间往来，但自德斯坦的盐汤港入海后不久，我们便在风暴中迷失了方向，在那之后，麻烦更是一桩接一桩的找上了我们，最先上门的是一群凶残海盗。”
“那天，我们正驾着船，在望月岬里原地打转……”
众人屏气静声，听艾蕾娜绘声绘色地描述她如何在海洋上智擒海盗头领、勇斗深海凶兽，又如何与老船长一起，驾船从海妖的歌声中夺得一条生路。
安德烈听了半响，见艾蕾娜一会说在海上见过小岛一样大的螃蟹，一会又说见过只有牛犊一般大小的鲨鱼群啃光了一头巨鲸。
火光照射在艾蕾娜眉飞色舞的脸上，他知道女法师已经完全在信口开河了。不过格雷和一众佣兵倒是听的津津有味，丝毫不在意这些东西是否真的存在。
安德烈收回目光，继续打量着深邃、幽暗的森林。今晚是将是他们在森林里的最后一夜。
他不安的缩了缩身子，想将自己完全藏在阴影中，森林依旧使他感到危险。
然而，直至排在最后的格雷讲完了他在圣山脚下与前来挑衅的卡恩勇士鏖战一天一夜的故事后，森林依旧没有亮出它的爪牙。
或许格雷说的对，是自己想太多了，安德烈把玩着短剑，默默地想到。
“你去睡吧，我来守夜。”格雷在他身旁坐下，说道，“回忆起以前的英勇岁月，总会让人有些心情激动。”
“那家伙叫什么名字？”安德烈问。
“谁？”
“你说的那位卡恩勇士。”他知道格雷从不夸口，那位卡恩勇士必然是个有名有姓的好汉。
“忘了，名字无关紧要，我只记住了他的弯刀和快马。”格雷嘿嘿一笑，“是个实力强劲的家伙。”
“最后还是你赢了。”
“侥幸而已，我们曾约定第二年再战。”格雷说到这里，面色黯然，“我失约了，没过多久我就在战场上被擒，不知道那家伙现在还活着没有。”
远处的众人一一睡去，安德烈也不知道问题的答案，他收起短剑，对格雷说道：
“你很快就可以回到圣山，想必那位睿智的大祭司一定知道你的对手是否还活着。”
佣兵站起身，走向睡袋。
“我去睡觉了，你自己多留意。”
格雷朝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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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弯腰穿过一片灌木，跳进了嶙峋的岩缝之间。
察觉到夏的到来，躲在岩石间的罗杰问道：
“找到林中夫人了吗？”
“是的，她就在附近，”夏说道，“如你所说，一直在远远地围绕奥玛拉打转。”
“那是她的灵魂链接者，她总会无意识地靠近奥玛拉，”罗杰说，“那些家伙怎么样了？”
“守夜的是那个野蛮人，其他人都睡着了。”
“奥玛拉呢？有机会把他救回来吗？”
“他被围在营地的最中央，野蛮人会在我们露面的一瞬间就发出警报。”
“甚至更早就会被他发现吧。”罗杰说道。
夏沉默地看着罗杰，没有否认。
“那就没有办法了，只能怪他自己命不好！”罗杰说道，“开始准备仪式吧！”
远处的那一点营火，遥遥望去如同黑暗中的一颗橘黄色的珠子，罗杰说道：“我们得再靠近一点才行。”
“那边有片巨石堆，是个隐蔽的好地方。”
“走！”
“危险往往藏在最安全的地方！”这是安德烈从军的岁月里，最常听见梅勒将军念叨的一句话。
如今那位早已死去的好心老人浑身是血地站在他面前，又一次向他提起这句话。安德烈心中了然，自己是在梦境之中。
他记得自己做过好几次这样的清醒梦，被敌军围困在雄鹰谷地的几个晚上、率领卫队保护梅勒将军突围的前一晚、听闻将军死讯后的一段时间里、在河口镇接受审判前、猎熊前……
无一例外，每一次都是在自己精神紧绷到极点时，就像眼下这般。
一个清醒的梦境，到底意味着什么呢？安德烈心中不解。
“这是你的灵魂在提醒自己。”梅勒将军告诉他。
我的灵魂？安德烈没有搭话，将军生前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些神神叨叨的话。戎马一生的他不相信圣光、不信奉诸神，对灵魂之说更是嗤之以鼻。
“看看周围吧，危险要来了！”梅勒将军指向四周，自顾自地说道。
安德烈扭头，风息废墟里空无一人，营火已近乎熄灭。远处的树上垂下一道藤蔓，微风吹过，藤蔓仿佛长鞭一般随风摇动。
“森林的恶意就在眼前。”梅勒将军说道。
安德烈眯起眼睛，执鞭的大树缓缓转身，树干上贴着一个惨白的人形。
他瞧不清对方的面容，但那种不加掩饰的排斥和恶意却直入他的心间。
“那是什么？”他出声询问。
“那是林中夫人，你的宿命。”
宿命？安德烈心中疑惑，想要再次询问。大树甩动长鞭，啪的一声抽打在他的身前，接着又甩鞭抽向他。
安德烈在梦中惊呼一声，试图躲避袭来的藤蔓长鞭，接着便从睡袋里猛然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