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皇权走狗 奸人严嵩41(1 / 2)

不好的事情自然就是陆炳向嘉靖透露夏言胁迫众臣,想要强行推动收复河套之事,以致满朝文武,不敢发出异样的声音这件事。

只不过,嘉靖看了陆炳的情报之后,在神态上依然没有什么变化,一如既往的坐在道坛中,闭目修行。

叫人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其实严嵩父子也是极为擅长揣摩上意的,所以徐正卿让赵文华带过来的话,很轻易就得到了他们父子的支持。

但同时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这也是一步险棋,毕竟圣心难测,万一皇上同意了夏言的复议,那便是弄巧成拙了。

可事急从权,思来想去无所定策,只能冒险前行,如此一路走下来,怀揣着焦急的心情,从用过晚膳后,严家父子便在府邸中静候陆炳的佳音。

天渐渐见黑了,仍然没见人上门,赵文华有些耐不住性子,看向严世蕃,问道:“东楼,徐怀安此子你怎么看?”

“你之前不是将他奉为世外高人么,怎么还问我?”

“我初时确是这种想法,现在却越来越觉得他不简单,严父伺候君侧多年,能揣君心尚不难解,可他明明只是一个新进的士人,如何做到的?”

严世蕃却是笑了:“要说我严世蕃先前也未曾面圣,又如何能做到清楚皇上的喜好?”

他自说的是父亲未曾发现自己的能力之前,也无人知道他极能迎合圣意的能力,自从严嵩将朝中之事与他商议后,便再也离不开他的这种能力。

赵文华自听得出他是在嘲讽自己太过胆小谨慎,脸色一变,看向严嵩:“阁老,你以为呢?”

严嵩内心虽然紧张,但表情管理非常到位,只是淡淡的说道:“皇上近些年来,是越发的反复无常了,谁也不知道他心中究竟在想着什么,但老夫能断定的是,皇上修玄之心重于定边,只要能将这事情闹大,扰了皇上的清净,还让皇上感受到夏言威胁到了他的皇权,此事便大有机会。”

他确实是吸取了几年前大权独揽、藐视圣意的教训,思想变得更加成熟了。

但更多的还是,他不相信自己会如此的倒霉。

想来他也是少年成名,十岁过县试,十九岁中举,二十五岁就已经高中进士二甲第二,还被选入了翰林院,三十岁时还被阳明先生点评为“我辈之中候备的圣人”。

因而母亲丁忧,他守孝十年在家,一直潜心苦读,使得学问大进,后受到首辅杨廷和的邀请,才重入官场,怎知就偏偏遇到了宁王叛乱,只能被迫再次回家休整。

后来那些年,好不容易熬到仕途上有些起色,偏偏遇到了个喜好青词的皇帝,偏偏他的青词写得还不好,不受皇上宠信,升任吏部侍郎后,兜兜转转又从改任南京当吏部尚书,这趟旅程也让他终于明白。

忠臣难做,奸贼易当。就连阳明先生这样的圣人,都难得善终,那他严嵩还追求这些做什么?

面对年岁比他小得多,却在仕途上比他顺畅得多,还遇到不合眼缘的人就开喷的夏言,他嫉妒、憎恨、哀命运之多艰,于是写《庆云赋》和《大礼告成颂》等文章支持皇上追封亲爹庙号,并在细节上,选择处处讨好,还曾一个月住在内阁中不回家不洗澡,终于让他等到了皇上的宠信,也终于成功在四年后挤掉夏言初次登上内阁首辅这个华夏第二人的位置。

但那个时候的自己,太过得意忘形,最终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如今,眼看自己就要到古来稀的岁数,再不为自己拼一把,将来双腿一蹬眼睛一闭,必定含恨九泉,所以使用什么手段他不在乎,只要能够得到他想要的效果。

思念之间,陆炳的人已经到了,三人几乎是同一时间站了起来,赵文华跑得最快,迎了出去。

很快一封没有加印锦衣卫印章的书信呈递到了严嵩的手中,书信上的内容很简单,短短的两行字:

事已办妥,上意不显。

严嵩终于松了一口气,重新瘫坐回到堂座之上。

严世蕃从他手中接过书信,赵文华也凑过去一起看了,却是一人欢庆一人疑惑两幅面孔被那页书信映照了出来。

“事情起码是有了转机,文华,你择一日子出来,我要好好会一会这徐正卿。”

赵文华仍是一头雾水。

......

与此同时,徐正卿在返回住宅的这段路上,也在思考着关于朝中局势的问题。

赵文华虽然自从和他在酒桌上分开后,就一去不复返,也没有给他传来任何的消息,但徐正卿相信,他们是会选择为自己美好的未来勇敢一试的,没有消息也不失为最好的消息。

内阁首辅这个位置,历来是明代有志之士追逐的目标,他们或者能够在一路“厮杀”中不忘初心,或者成为权利的奴隶、皇权的走狗,但大多都很难有好下场。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相权只有结合了皇权才能够发挥作用。

洪武年间丞相制的废除,永乐年间内阁制度的建立,使得明朝的皇权的集中程度达到了史无前例的顶峰。

也导致内阁大臣、宦官都视得到皇上的宠信为任,以求藏在龙椅之下,打捞金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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