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钟原红开始下床学走路56(2 / 2)

这一个凌晨,他们只能默默地在心里面长声叹息。

他们知道任何语言都无法安慰钟原红,任何方式都无法抚平他的伤痛。

他们只能等着钟原红自己恢复平静,希望他把情绪全都宣泄出来,把多年积淀的怨愤都释放掉。

他们在心里也在压抑着自己,默默地闭着眼睛,默默地躺着,直到夜尽天明。

直到8点钟,习星的到来。

钟原红在心里对习星的态度,是两种极端。

一方面,自从太爷爷在那天早上跟他谈话的时候,跟他说了可能选习星作为继承人后,他对习星就本能性地产生极度抵触和反感的心理。

所以,他就把自身的怨愤,用激将习星的方式发泄在习星身上,以此来让习星情绪失控,从而让自己获得优越感或者优势。

用关月的话来说,就是“否定式反观”。

另一方面,自从开始恢复神志,便知道习星是结束他五年痛苦的大夫,让他的生命开始充满希望,特别是让他关于继承人的野心死灰复燃,比5年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种极端的心态,总是在他的内心里斗争。当看到习星那么优秀,他就控制不住自己,去否定式反观习星,想把习星拖往情绪失控的深渊。

然而,当习星尽职尽责,怀着医者仁心的初心,丝毫不带私人恩怨地去帮他针灸治疗,让他欲仙欲死。他就又陷入对自己无情地自责之中。

这两种心态在他的灵魂里迅速成长迅速成型,总让他在习星面前表现出眼神阴晴不定,说起话来阴阳怪调。

所以,在早上8点钟这个查房的时间点,习星的到来,让他内在的状态不亚于病房外面的超强台风。

超强台风肆虐着外面的一切,而钟原红内在的超强台风,肆虐着他的每一根神经,每一个块肌肉,每一根筋骨,以致于让他在习星的询问时,完全说不出话来,脸上的肌肉完全不知所措,看起来似笑非笑,欲哭无泪。

让他突然收敛起肆意的发泄,变得沉默寡言。

当习星让那两名本来跟亨利搭档的护工进来,搀扶他下病床。

折腾了好一会儿,他终于能站稳。

但他莫名地对两名护工发起脾气:

“滚!我不要你们肮脏的手碰我!”

但他动不了,两名护工必须搀扶着他,让习惯扶着床沿站立。

当他可以扶着病床的边缘,可以开始练习挪动双脚的时候,他又对两名护工莫名地发起脾气,脸上肌肉带着似哭又笑的样子,喊道:

“滚!我不要你们肮脏的手碰我!”

此时,两名护工才稍微后退一点。

“你们给我FK再退两步,别碍着我!”

看两名护工退开已是远离的距离,他才又开始练习挪动双脚。

墨尔本不放心,想上前去搀扶,可是刚接近他,他也沉声地,极为严肃地说:

“不!不要!请——让我——自己来!”

然而,当他自己试着去挪动的时候,却完全做不到任何令自己满意的动作,反而是做出变形的姿势。

因为他的整条手臂也不大听使唤,半靠着半扶着床沿的样子跟完全趴着没什么区别。

他又悲伤起来,但他的自傲又把悲伤强行地压了下去,带着无比的愤懑,喉咙里发出“嗯——”的用尽全力的声音,整个脸憋得枣红,眼丝变粗,执拗地继续做着无用功。

习星示意墨尔本退后,然后他走上前,直到可以随时保护搀扶钟原红的距离,但没有做出任何想搀扶钟原红的动作,只是冷冷地说道:

“钟原红,如果你真不行,就承认不行!就别勉强自己。这里没人勉强你!而我,更不会同情你,只会看你笑话!大不了,给你多几次针灸!”

然后,冷笑着,看笑话似的站在那里。

钟原红似乎没听见,继续尝试挪动,但更加卖力,整个脸憋得几乎绛紫色,喉咙发出“嗯”的声音变得沙哑。似乎要把命运带来的所有屈辱,在将来的日子里,还给让他忍受屈辱的一切!

就在某一瞬间,他的一只脚开始挪动了,并借助惯性,另一只脚也跟着动了一点。

如此,几分钟后,他开始把脚挪得更开,动得更快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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