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道歉（二）（2 / 2）

他们中的大哥稍微停顿一下，整理好情绪，继续说道：

“说来都怪我们。平常只顾着打理生意，还让钟原红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也跟着忙——”

还没说完，他张开的口难以发声。他用左手向二哥和小弟示意，让他们来说。

二哥反应过来后，才接话：

“——那时候，钟原红才12岁——都怪我们三兄弟没有看紧，导致钟原红从家里的三楼摔下来！到现在，他——他——失去原来的——聪明可爱！呜呜——”

习星妈妈眼眶也红了，安慰道：

“老人家，孩子吉人自有天相！只要人活着，就总有办法的。华国有句老话，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令孙是有福气的人。在这个科技高度发达的21世纪末，总有办法治好令孙小红的。”

听到习星妈妈说的话，两位哥哥不再泣不成声，情绪稳定了好些。

小弟情绪恢复快些，继续说道：

“对不起！我们兄弟一时控制不了——谢谢习星妈妈！希望承你的贵言！——这些年来，我们带着钟原红找我们国家所有最好的医生，走遍全世界最好的医院。——可不知道为什么，每个地方诊断出的结果都一样，又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治不好！我们还去过黑洲、南洲，请过传说中最有名的巫师……”

习星妈妈突然想说“怎么没去拜佛？可灵了”，终究住口。

她看向习星，去扯习星的衣角。

习星依然安静地听着海默三兄弟的话。他等老前辈说完，开口问道：

“请问老前辈，钟原红摔伤的诊断结果是什么？这些年来，他的病情有没有好转或者恶化过？都用过什么药——”

习星妈妈嗔视习星，打断他，责怪地说：

“习星！你怎么这么急着问！到时候老前辈自然会说，是吧？”

海默三兄弟的大哥此时已经能控制自己，主动回答道：

“习星妈妈，请你别怪习星。习星现在是从医生的角度来了解情况，他的安静正是专业的表现，我们兄弟很敬佩！——我们本来只是喜欢习星的。——从我们西方人的角度，我们正需要习星的这种专业素养，如此才能最好的帮助我们，包括稳定患者或者患者家属的心情，现在看来，我们至少没有找错人！”

说完，令习星妈妈差点吓一跳的是，海默三兄弟缓缓地站起来，接着，突然向习星鞠躬。

更让她惊吓的是他们说的话：

“对不起，习星！我们兄弟没有从你的角度想问题，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就直接向你寻求帮助，甚至直接跟你们的市长和镇长做出过承诺，害得给你妈妈和你造成不必要的压力和困扰，实在对不起！——对不起，习星妈妈！”

习星还没回应，习星妈妈已经上前去，想扶又觉得扶好像又不对，手足无措。

她紧张地说道：

“老人家，这怎么行！这怎么受得起！——习星，你赶紧说话啊！”

这个时候，习星也不知道怎么办。

他觉得自己之所以能安静地听老前辈说他们玄孙的事情，只是因为当听到海默老前辈说，他们只顾忙着打理生意，忽略了钟原红，便想到自己的童年。

那时候，爸爸的工作忙，总是辗转于世界各大洲，而妈妈也忙着经营家里的民宿。要不是太爷爷及时把自己拉回来，自己也许就可能早被淹死，更不会走上钻研针灸养生的道路……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正是老前辈中的海默·明说他们带钟原红求医的时候。

面对海默老前辈的如此大礼，他从未见过，哪里想得出办法。

看妈妈严厉的样子，他突然灵光一闪，也重重地鞠躬：

“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是我太不懂事了！老前辈！老前辈实在无需道歉！你们是客人，客人提出要求和条件，天经地义！我们还没有为你们提供帮助，哪能让你们给我们道歉的？对不起，三位老前辈！”

“习星，我们道歉是应该的。我们已经不再仅仅是顾客，我们是来求你帮忙的！”

习星看老前辈再次鞠躬，知道难以推脱，事情肯定没完没了，说道：

“请老前辈别再这样，这样我会折寿的。——”

“你答应帮我们家钟原红了？”

习星咬了咬牙，“嗯”地答应。

习星妈妈似乎想阻止，但似乎也发现来不及了，尴尬地笑着。

“谢谢！谢谢习星！谢谢习星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