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碧落湖畔遇先天（1 / 1）

苏落此时才顾得上与何福玉见礼：“苏落多谢各位援手，不想这山匪中竟还有如此武艺高强之人，我观其刀法倒像是军中搏杀之法，只可惜不知缘何落草于此。如今山匪虽去，却不知会否有增援，不知可否与英雄同行，以备万一，此后定有厚报。”何福玉此时却一脸为难之色，只好道：“待我问过我家主人方好与苏公子答复。”那青衣老者金叔脸上略有不满之色，正待开口，苏落却落落大方道：“自当如此，还请兄台向贵主人多多美言几句。”何福玉便与杨天玑道：“杨小兄弟熟悉路，便麻烦小兄弟与两位小姐通禀，我与苏公子在此等候就是。”碍于苏落身份，何福玉也不好让苏家一行人单独在此等候，这通禀一事自然落在了最熟悉路径的杨天玑身上。

杨天玑也不推辞，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山林中，常年生活在横断山脉里的杨天玑自然对这山脉中的几股山匪势力一清二楚，这焱帮的势力在这横断山脉中稳稳的排在前三位，新任帮主孔难敌后天巅峰的实力，正值壮年，传闻原本在军中效力，因不满上司专横，竟是当众将上司痛殴一番，遂卸甲为寇，在这横断山脉落草为寇，后来深受焱帮老帮主赵焱器重，更是将独女嫁与其为妻，据说为人也算正派，只是极为护短。而此次焱帮吃了亏，不知能不能善了。果然，行不多远，杨天玑便发现了几人鬼鬼祟祟的在附近出没，不由得叹口气，看样子这趟行程应该不会顺顺利利了。

以杨天玑的脚程，十分钟后便回到了队伍中，何福玉不在，队伍自然是由管家模样的老者做主，老者听了杨天玑的汇报，转身与姬雪晴商量着，姬雪晴淡淡道：“庆伯，苏正德此人我是知道的，正是家父一手提拔，以家父的眼光，自然不是什么奸邪之人，既是朝中同僚子弟，同行倒也无妨。”庆伯作为王府数一数二的高手，倒是真未把山匪之流看在眼中，自己悟性有限，走的厚积薄发的路子，虽距先天尚有一步，可在这一步上寖淫了数十载，离突破只差一个契机而已，这几十年可未曾白过，各种招式已是炉火纯青，寻常先天还真不一定是自己对手，便也不去反对。

回程报信的苦力活自然又是身为向导的杨天玑来做，双方队伍合作一处，倒让声势又壮大了些，苏落随父亲去过定西王府，倒是远远的见过姬雪晴一面，忙上前见礼，姬雪晴性子清冷，淡淡的回了两句，万子琳却是活泼性子，饶有兴趣的打量起苏落来，口无遮拦道：“倒也生的不错，可惜比我家小向导还差一点。”姬雪晴拿这个妹妹无法，便也懒得理了，苏落家世优越，哪里被女性评头论足过，一时闹了个大红脸，引得万子琳一阵娇笑。莫名躺枪的杨天玑装出一副老神在在，不置可否的样子却让姬雪晴也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思付着这少年倒是有些城府，办事似乎也牢靠，不失是个人才，只是这品性如何还需观察观察。

众人便一路向横断山脉深处进发，此时已算是进入了横断山脉内围地界，寻常的猎户和采药人已经很少深入到此处，众护卫们也已开始提高了警惕。杨天玑在引路的同时，让众人在林中采了些类似于薄荷的草叶，碾碎了涂在身上，防止蚊虫叮咬，蚊虫虽小，若不注意却真会有性命之忧。而苏落一路也彬彬有礼的和侍卫们打成了一片，一路上氛围颇是融洽，青衣老者金叔知晓队伍身份，也一改高傲之态，与何福玉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山路逐渐变得崎岖难行，众人已是下马步行，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杨天玑道：“此去再向西10里，便是这横断山中著名的碧落湖了，湖边地势开阔，适合扎营，我们便去此处过夜吧。”苏落闻言道：“早就听闻碧落湖景色怡人，如今有缘得见，不枉来这横断山脉一遭。”一旁的万子琳更是拍手叫好，一向稳重的姬雪晴也难免脸上露出了憧憬之色。

不多时，穿过层层山林，众人已来到湖边，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群山围绕中，却有着如此一座巨大的湖泊，夕阳将落未落，月儿将起未起，竟是一片日月同辉的奇景。湖面上蒸腾的淡淡的雾气，仿若仙境，湖边的片的空地正是安营扎寨的好位置，营地依湖而建，众人一番忙碌，一个简约又不简单的营地都搭建了起来，两位贵女的帐篷自然在营地的最中心靠湖位置，余下众人帐篷由内而外搭建，远处还如军队班放下了暗哨，一丝不苟。

杨天玑此时终于闲了下来，悠然的望着湖面，虽然已是来过多次，却还是忍不住赞叹，月影西斜，烟波浩渺，传闻在这碧落湖中藏着隐世宗门碧落门的秘密，传说中碧落门辉煌一时，却突然销声匿迹，也让碧落湖更添了几分神秘色彩。杨天玑忍不住想起前世此人纳兰性德的句子，不由得吟诵了出来：“空山梵呗静，月与影俱沉。”却不曾想被正伫立湖边欣赏月色的姬雪晴听到了耳中，一向清冷的姬雪晴眼眸一亮，道：“不曾想杨小哥倒还是个雅人，这两句却是贴合此时此景，比西京城中的那些文学大家也丝毫不差呢。只是不知雪晴是否有幸能听得全篇？”杨天玑一时悻悻，自己倒是想吟诵全篇，奈何前世只记得这两句，只得答道：“天玑才疏学浅，这两句还是偶然听得一位教书先生所吟。后面却是不曾记得。”姬雪晴却道：“才疏学浅，这词用的倒是妙，杨先生谦虚了。”言语间的小哥已经变成了先生。随后笑道：“若是杨先生何时记起，切莫忘记了告诉雪晴。”二人正交谈间，林中忽的传来了破空之声，只见两人一前一后飞掠而过，看这二人速度，竟都是先天高手。

杨天玑瞳孔微缩，一旁的庆伯也脸色凝重，迅速地护卫在了姬雪晴与万子琳二人身前，余下众人还未来得及结阵，二人便到了近前，只见当前一黑袍老者，须发呈灰白色，脸上皮肤却没有丝毫皱纹，眼窝深陷，一只鹰钩鼻让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阴鸷，似乎也未曾想到此处有人，余光扫过姬雪晴和万子琳二女，眼神微微一亮，指尖微微一弹，似乎有着淡淡的烟雾飘出，却一闪而逝，并未引起注意，口中却喝了一声：“速速让开”便从护卫中间一穿而过，并未有丝毫停留，而后一人一身白色武士劲装，看起来四十岁上下年纪，似乎来不及开口，只是紧紧的追着前方黑袍老者，也从队伍中一掠而过，似乎与黑袍老者有着深仇大恨一般。

庆伯此时方才松了口气，什么时候先天高手这般不值钱了，一次便出现了两个，还好似乎是双方有着仇怨，并不是冲着自己队伍来的，未在此多做停留，只是沿着碧落湖一追一逃间，已经离去了数百米。这时一旁的苏落却道:“当前一人似乎是四魔之一的欲魔，家父在当阳郡曾经通缉过此人，此人性好女色，一身魔功却是天下少有，只是不知白衣武者身份，敢独自追击欲魔，应当也是当今武林顶尖人物了。”庆伯闻言，脸色一变：“传闻此人若遇漂亮女子，便会不择手段，官府和正道武林多次围杀，均被其逃脱，其为人阴险狡诈，虽然正面搏杀在四魔中排行最末，却犹擅轻功与施毒，故有不少高手折在此人手里，此魔不除，不知道又要坏了多少良家女子性命。”与姬、万二女道：“既然出现了欲魔踪迹，二位小姐还是尽快离开横断山脉为妙。”

姬雪晴稳重些，点头道：“如此也好，虽然未曾领略这横断山脉深处景色，这碧落湖美景也算不枉此行了。明日一早，咱们就启程回去。”万子琳却是满脸的不愿意，似乎还未尽兴，被姬雪晴瞪了一眼，便也不再吱声。众人因为此番插曲也纷纷加强了戒备。

一追一逃间，欲魔与白衣男子已是穿过了碧落湖，来到了山脉深处，山脉深处有大泽，大泽处危机四伏，却也盛产着天地灵物，让无数人趋之若鹜，这也让许多亡命徒到此，大多数人丢了性命，而少部分幸运儿带出的宝物，却也让他们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安稳的做个富家翁。而这里的危险在先天高手眼中，却也并不是不可逾越，艺高人胆大，两人在大泽中如同两只大鸟，脚下轻轻一点，便是数十丈远近，欲魔似乎有些气力不继，渐渐的被追近了距离。

转瞬间两人已相隔不足十丈，白衣男子眼前一亮，抽出腰中长剑，剑气便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气浪，向着欲魔急速斩去，欲魔有些狼狈的一个懒驴打滚，堪堪避过剑气，趁此机会，白衣男子已是近前，挽起一道剑花，剑尖直刺欲魔胸口，欲魔左掌虚托，右手挥起一道掌风，与剑气纠缠在一起，刺啦一声，如中败革，欲魔左袖便化作了齑粉。同时欲魔的左手中却撒出了一片黄褐色烟雾，一阵腥风飘过，白衣男子自然知道欲魔用毒的功夫，慌忙屏住口鼻，手中剑越发的凌厉，打算速战速决。落于下风的欲魔此时嘴角却划过一丝诡异的微笑，道：“柳牧之，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下去陪你那短命的妻子吧。”柳牧之心中更恨，只道是欲魔的激将之法，手上更是用尽的全力。

两人激战正酣，柳牧之身后十丈处，突然一道身影破空而来，手上一柄鬼头刀，刀气后发先至，直取柳牧之后心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