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黯淡之子（2 / 2）

‘她是…曼德勒手下的孩子？’

一段段回忆如同破闸的洪水般涌上心头，它们都来自于伊琳娜的童年，一不那么美好的时光。

曼德勒，这个足以称得上残暴的恶棍对待手下的孩子们从来都是那样地残忍，以至于让现在的伊琳娜想想都会觉得一阵恶寒。这体现在很多方面，比如，那被截断的无名指便是他帮派的标志——每一个赚不到钱的孩子都会被打上的标志。

至于她，这个棕色短发的女孩，伊琳娜确实不认识，不过这并不妨碍她认出它的来历。

只因她们曾经都是曼德勒帮派中的孩子，有着一个共同的“主人”。

只不过，此刻面前的女孩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了。

“没死在曼德勒手里，却遇上了那种东西……愿你回归国度，一路平安。”伊琳娜小声嘟囔，为这名素不相识的却同病相怜的孩子感到哀叹。

说罢，她再次将书高高举起，再用力地砸下；

砰砰几声过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伊琳娜站起身来，大口喘着粗气，转头环视四周，行人依旧，没有任何人发现这里发生的一切。但她仍没有放松警惕，而是立刻动身前往之前离开的酒馆。

这种东西不可能只有一个！

此时此刻，伊琳娜已经彻底明白了她将要面对的敌人是什么。

——黯淡之子，一种由被异界妖精夺走一切正面情感与自我的凡人转化为的仆役。

好在，它们并未被赋予什么特殊能力，绝大多数黯淡之子仅仅是一个失去了魅力属性的普通人，个体威胁程度很低。

黯淡之子的主人是一种被称为“灰色小丑”的邪恶精类，以喜乐为食，尤其喜欢孩童，这让伊琳娜很容易便想到了之前在酒馆中听到的那些消息。

从冒险者们的角度上看，这是一种很难缠的怪物，它会驱使着由黯淡之子组成的军队去诱拐或者绑架其他孩子，或者对抗敌人，而本体却始终蹲在阴暗的角落里，伺机而动，随时准备用它与生俱来予夺的喜乐能力让对手陷入不可抑制的狂喜。

不过，伊琳娜如今所要考虑的，可不是如何击败对方，她只是想回到船上罢了，对方不喜欢正面战斗这一特点对她而言反倒是好事。哪怕灰小丑精的战斗能力并不强，但对于她这样一个1级平民来说，光是那23点的敏捷和堪比战马的速度就跟可怕了，更别提接触释放的塔莎狂笑术。

‘从安蒂森公墓就开始跟着我了吗？不对，它本体应该没跟上来，只是黯淡之子……’伊琳娜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行人，她并不清楚其中有多少人是真人，又有多少是黯淡之子。

没有一个人看向她，即便她手中的法术书上还粘有淡黄色中混杂猩红的脑浆，散发出刺鼻的血腥气。

虽然同在一条街道，但她却仿佛与周围的行人处在了两个不同世界。

不知何时起，街道周围逐渐有灰白的雾气弥漫，道路两旁的建筑在雾气的掩映下全都化作了张牙舞爪的巨兽，在这宛如灰色荒野第二层的诡异景象中宣泄着心中的怒火。

‘没见过的效果……我记得灰小丑精没有这种能力啊，’面对此情此景，伊琳娜虽然心中的不安愈重，但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只是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是幻象吗？’

她走在无声的街道上，不知何时起，周围嘈杂的街道就好像被按下了静音的老电影，灰白且寂静。

一个不好的想法浮上心头。

伊琳娜很清楚，在这样的处境中她绝对不能跑，更不能大声叫喊，灰小丑精有玩弄猎物的习惯，她要是把对方逼急了，黯淡之子全都跑出来，甚至出现些别的什么，那可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我要是能回去，不到1级…不，3级，就绝对不出来！’伊琳娜暗暗想到。

很快，那熟悉的酒馆大门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微弱的光线从门缝中透出，将灰白的雾气驱散，为黯淡的世界带来了些许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