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还是那么好看27（2 / 2）

“进屋吧，”老奶奶拍了拍他的后背，“进屋吃药。”

“哎。”老爷爷应道，转身关上大铁门，进了屋。

院子里，静悄悄，偶尔传来远处的几声狗吠。

黄毛老狗子似乎感觉到什么异常，抬了抬眼皮，没看到东西，又疲乏地阖上了眼。

停放着三轮车的角落里，一道黑影从三轮车底部悄无声息地飘了出来。

黑影僵硬地转了转硕大的脑袋，肿泡的眼睛耷拉着，看了看屋里昏黄的灯光，又看向趴在地上的黄毛老狗，长满肉疙瘩的脸扯了扯，阴森森地裂开嘴，似笑非笑。

……

半夜。

“呼……咔咔……”

老爷爷侧过身，喘不过气来，这一夜不知被憋醒多少次了。

“老头子，又难受了？”老奶奶摸了摸老爷爷的额头。

老爷爷的胸口喘得剧烈起伏，像一台破旧的老风箱。

老奶奶连忙起身，打开灯，接了一杯温水。

“来，喝点热水。”老奶奶把他半扶起来，靠在床头上。

老爷爷对着杯沿，喝了一口，抻长了脖子，憋红了脸。

老奶奶赶紧用力往下捋他的胸口，过了一会儿，老爷爷终于顺过气来。

“怎么吃了药还不见好？反倒严重了？”老奶奶担心道。

“人老了，药也不起作用了。”老爷爷叹了一口气，安慰她道，“没事没事，慢慢会好的。”

“要不明天再去医院看看吧？”

“过几天再说吧，前几天刚去过，开的药还没吃完。”老爷爷说，“睡吧，离天亮还远着呢。”

老奶奶关上灯，在床上躺好，不放心地帮老爷爷掖了掖被角。

“睡吧。”老爷爷习惯性地摸了摸老奶奶的脸，“没事的。”

慢慢地，两位老人都睡着了。

老爷爷的气息又开始不均匀，渐渐急促起来。

在他的胸口处，压着一坨灰绿色的东西，那东西动了动硕大的脑袋，歪着肿泡的眼睛，长满肉疙瘩的脸上裂开一道黑洞洞的口，流出绿色的黏乎乎的唾液。

……

天刚微微亮。

老爷爷从屋子里出来，走进旁边的小厨房里。

黄色狗子从水泥地里爬起来，晃晃悠悠地挪到厨房门口，又趴了下去。

老爷爷回头看了它一眼，笑道：“小福子，睡醒啦？”

黄色狗子摇了摇尾巴。

“等着啊，马上就有吃的了。”

老爷爷在厨房里忙活了一阵，盛了两碗花生肉粥出来，又往狗盆里也倒了一些。

黄毛狗子爬起来，蹲坐在狗盆边，抬头看着主人。

“吃吧。”老人摸了摸它的脑袋。

看黄毛狗子低头开始舔舐肉粥，老人笑了笑，进屋里吃早餐去了。

吃完早餐，两位老人从屋里出来，黄毛狗子挪了挪身子，跟着到屋后边的菜园子里。

老人在菜园子里松土、浇水，狗子就在旁边，静静地看着。

菜园子的边上开了一些紫色的鸢尾花，老爷爷摘了一束，送给老奶奶。

“花还是那么好看，”老奶奶抱着花，有些羞涩地笑道，“我老了，不好看了。”

“好看，”老爷爷折下一朵鸢尾，仔细地别在老奶奶的耳畔，“还是那么好看。”

于是，老奶奶的眼里笑出了光。

“咕，汪——”

黄毛狗子叫了一声。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小福子也喜欢花。”

老爷爷低头看了看它，然后又折了一朵鸢尾花，调皮地别在黄毛狗子的长耳朵后。

“噗嗤——”

黄毛狗子打了个喷嚏，甩了甩脑袋，鸢尾花便从它脑袋顶上落了下来，掉在地上。

它皱着眉，歪着脑袋，斜眼觑着地上的花，貌似不满。

两位老人看着它，就像看闹别扭的小孩童一样，欢喜地笑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