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一回 满城风雨迷人眼,断桥主人入烟云(2 / 2)

“这孽畜,明日不给它肉吃。我明日动身去教廷,你替我好好教训他!”慕容白恼道。

“是,先生!你常说腹中诗书千百篇,你便重新写也不是什么难事。往年你也烧了不少,总记得几篇好的吧!”云上答道。

“对!”慕容白一拍脑门,兴冲冲杀回“薄情馆”。提起笔来,他却又丢在了一旁,自言自语道:“那些东西,怕是我再也写不出了。如此怕是自得空手去见清绝了。”

慕容白伏在案上,享受着久违的快乐和平静。

你既不能遂我愿,我便与你一同扛起儒门。

清绝,你等我,我马上就来。

“我问你,出什么神?你为何愿意重返教廷了?”

慕容白觉得肩头一痛,回过神来,原来是商清绝正在替他上药。

慕容白抽了口冷气,笑道:“商大夫亲自替我上药,我可得谢谢白千殇这一剑!”

商清绝抱起“流觞”,交给一旁的紫鸢,冷道:“许久不见,你还真没点改变。”

慕容白这才发觉赵清月、紫鸢等人都在身边,正色道:“我这是发呆多久了?”

紫鸢不开心道:“我一过来便见师尊在此笑得像个傻子,应该有半刻功夫了。”

慕容白教训紫鸢道:“你怎么又说话放肆起来?”

紫鸢却道:“师尊都没个正经样子,徒弟我有样学样。”引得李星瑜等人发笑。

商清绝说道:“紫鸢休得无礼,先送你师尊回畅音阁故居。晚宴你们便别去了,都是些俗人,明日你师尊便是御部大夫了,你们还要帮着打理射部的新居。”

紫鸢等答道:“是,商大夫!”

赵清月此时嘴上虽挂着笑意,眼里却透着一丝决绝。商清绝早已看在眼里,便对她说道:“你与我去赴宴!”

赵清月只得跟着商清绝先行离开。

晚宴上因为设在乐部,商清绝自然是东道主,不免随着孔令昔等人四处应酬。她素来酒量极差,不一会儿便醉了。赵清月扶了她回房,正欲离开却被她拉住。

“师尊,有何吩咐?”赵清月道。

商清绝虽面色醉人,眼中却无一丝醉意,说道:“慕容白这件事,你参与了多少?”

赵清月慌忙跪下,说道:“不知师尊何意?”

商清绝冷道:“我与慕容白之事,能知晓的最多不过你、紫鸢、姬轻水三人罢了。教统又是如何得知?”

赵清月突然“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哭着说道:“是我告诉教统的。那是因为我爱慕师兄,自然明白相思之苦。师兄对师尊一往情深,却为礼教所缚爱而不得。我也是为了成全师兄啊。”。

赵清月言真意切,涕泗横流,不像是撒谎,商清绝却并无动容,仍是冷道:“你可知你会害了你师兄?你且说来,教统如何说服你吐露秘密?“

赵清月哭哭啼啼道:“那日教统与令狐大夫请我去‘仲尼堂’商议考学之事。两人言语间甚是器重师兄,并说师兄如果肯回教廷效力,必定答允一切条件。起先我并未说出师兄心事,教统二人则商量起来“荀门”之事。令狐德无意间发现我腰间玉佩乃师兄物品,便以为我俩有私情,便要替我做主。我一时情急,便将师兄与师尊的事说了出来......”

商清绝扶起赵清月,取下了玉佩。她看到慕容白亲手所写“情深不受,强极则辱”,心中惆怅。慕容白这些年随身携带的东西她都没有仔细看过,她反复摩挲着玉佩。

我知道你不爱赵清月,你却将这玉佩送了她,是希望我有一天看到它吗?

慕容白,我最后一次来“未名苑”,你知我不愿意随你归隐,便将自己居所改为“薄情馆”。你的心机如此幼稚,却总说我心机浅薄。我为何会爱上你这如此蠢钝的男人?为何又要如此蠢钝的男人爱上我?

我原以为你我此生难以再见,你固执的数年不回教廷见我。我无法随你愿脱离教廷,你却愿意回归这即将崩塌的儒门,我如何对得起你的爱?不,慕容白,你不是蠢人!为何做这些蠢事!

商清绝将玉佩还给赵清月,坐在榻上暗自垂泪。两人也不知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慕容白哭了好一会儿,商清绝方才说道:“清月,此事暂且不说了。我总觉得年前不太平。明天我去奏请教统准我婚事,你与慕容白回‘未名苑’准备聘礼。”

赵清月只当是师尊原谅他了,答道:“师尊何必如此着急,这么多年都熬过去了,再等半年事情办起来也比较顺利。”

商清绝笑道:“你便如此办吧?你与慕容白一同回去,我喜欢得稀罕物件明日回给你个单子。先别给慕容白说今天的事情,别再走漏了风声。”

赵清月只当自己促成了件好事,满口答应。告退后,她轻快得潜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笑着笑着却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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