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加盟天明的烦恼7(1 / 2)

(十六)

到深圳天明家具厂实习的滨江市企业管理学校三十人,不知不觉地已经到了递交实习报告、回校领取毕业证书的日子了。

比起分散着的就在本地窝着的毕业生强卫兵、强超等,整体“打包”远赴广东深圳由王主任亲自带队的强勇三十人一行,似乎更受学校内外的关注。

这不,这一批30人的学生军还没回到滨江的母校,关于他们在广东的经历各种消息多种版本便竞相传播着。

为获得全面而真实的自信,也为后面的毕业生自谋出路找一条“不寻常”而“可靠”的路子,学校领导决定通过校报平台专门邀请了他们的骄傲--强勇“现身说法”对校内外大家关注的“热点”进行全面专题报道。

强勇对此自然也是“轻车熟路”地“手到擒来”。

但是学校派来与强勇的联络人却不是临走前刚接上头的干练的张波,而是一个年纪跟自己差不上下的另外一个男性干事。

三言两语,强勇便从这个男干事嘴里套出了他自己的“底细”:张欢笑,一个刚从南昌大学中文系毕业分配过来的新人。

只是几个月不见,来学校不久的张波难道就“戳升”了?那学校的机会也太大了点。

强勇不好直接向张干事明示自己的“迷惑不解”,只是用吃惊的眼神直逼着张欢笑,想让这个心无城府的年轻人“不打自招”交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显然强勇有点低估他了。

好个张欢笑!个头不高,做人似乎也确是有一套的!

在与强勇用沉默的方式“对峙”了几分钟后,他居然硬只是笑而不答。但从张欢笑的笑容里,强勇还是读出了一点耐人寻味的东西!

等张欢笑借故走开一会儿,强勇马上就从办公室的另外一个离校前就已经熟络的干事口中“套”出了答案:

张波因作风问题被停职了!就在上个月已经被校内处理的呢。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太吓人了吧?!自己离校临走前还很看好温文尔雅、充满书卷气和才华横溢的张波啊,竟然“自毁前程”地栽在女色问题上!而这个让张波栽了跟头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心仪之人、才华横溢的两颜姐妹花--颜如玉。

从出事到处理的过程“高效”而隐秘,显然是校方在有意淡化张波的事。

毕竟学校一直以来负面的新闻不多,但凡有个“风吹草动”的,不管是已经毕业的还是在读的学生们可都是用眼睛在盯着用耳朵在听着的哟。再加上正处在国家不包分配的头一年,并且“刻意”安排的一批由王主任带队的毕业生就业试水正“载誉归来”呢。

如果说这趟30名毕业生是大着胆子去“摸着石头过河”的话,那么现在这种毕业生集体寻求出路的模式奏效后就有理由让更多的毕业生直接选择南下了。那么学校在未来的招生宣传和毕业生就业问题上就有一个重要的“筹码”:整体打包,南下沿海。

也许现在看来,“整体打包,南下沿海”这种现象或事情是司空见惯、不值得一提的,但在那个年代却是非常的“标新立异”、“独树一帜”的!就象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一样,说起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当时你不得有过人的胆识,对长期以来的传统“分配决定命运”挑战的巨大决心么?!

因此,当校方将此事列为一个成功的案例上报给上级领导后,上级领导马上就“如获珍宝”地再次上报。。。。。

很快,这种新型就业的成功案例就获得了省、市两级相关领导的充分肯定。

而这一年已经快要退休了的王主任也因此头一次被“毫无悬念”地评为市级、省级优秀教师和劳动模范!

而让“功成身退”的王主任更加庆幸的是,广东深圳之行算是为自己的今年退休找到了一个合适的退路。因为他私下已经跟广东天明家具厂的总经理强向西达成了某种协议,这是除了强向西总经理以外至今什么人也没说的秘密哟。尽管学校很有可能会反聘他,尽管远离他乡前往广东的前途并不明朗,但生性就有着不安份子的他,在办完退休手续后就”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再次带着更多的学生们浩浩荡荡地南下深圳天明家具厂的征程。

深圳天明家具厂再度成为欢乐的海洋!

三十名滨江企管生一个不丢地重回天明,特别是他们的“带头人”王朝阳教授一并归来,天明家具厂的人特别是总经理强向西甭提有多高兴了!

但高兴归高兴,工作还得一步步来干!工作似乎才是维系大家的重要“线索”。

对于再度归来的滨江企管学校的学生们,现在可能就不再是实习生的角色了,而是要进行角色大转换,真正地成为一名天明家具厂的员工了。

很快,三十名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半天工夫就呼啦啦分配到天明家具厂的各个部门和车间。然而这次分配中,大家最关心的莫过于就是强勇了。但他的“归宿”却是最出人意料的。就在大家满以为他会按王教授透露的那样被直接调到总经办当上强向西强总的秘书的时候,一纸调令却是被“扔”进了生产计划部。

强勇这是在“高开低走”啊!

其实,生产计划部在天明家具厂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它相当于天明家具厂的运作转动的“脑袋”。因为天明家具厂毕竟是一个实体的工厂,所有的产销指令都是从这个口子发出的。但又毕竟是深入生产第一线的职能部门。

强向西临时作出如此的调整,应该给强勇一个充分接触工厂帮助最大,成长也最快的机会,至于之前脱口而出的“直接调到总经办做自己的秘书”那也是一时兴起罢了。

尽管如此,作为当事人的强勇仍有一种自己刚踏入社会的就被人“暗算”的感觉。

失落之余,强勇暗自给自己加油:千万莫要泄气!一定要让强总为他的改变(指本次新的工作安排)而“追悔莫及”的!真有那么一天再让我去做什么秘书的我还不一定愿去!

都说社会是个大染缸。

那么差不多2000人的天明家具厂就是一个小社会,就是一个小染缸。滨江企管学校来的同学们的社会适应能力很快就此分出高下来了,一些在学校学习成绩不怎么样的但嘴头较多的很快就显出沟通能力强的优势来,相反的例子也不在少数。

这一切,似乎跟平时的学习成绩好坏没有直接的关系。

踏入社会的第一步其实是相当重要的。特别对于这些一张白纸似的学生们,跟着哪个“师傅”,学什么东西,不仅是学“手艺”,更多的可能是在学做人的道理。

下了决心要混出个样子给强向西瞧瞧的强勇,经次风波似是“愈挫愈勇”。他不仅工作上吃苦耐劳,比别人来的早又比别人走的晚,而且工作之余更是极力地挖掘着自己的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巨大潜力。原本看似平淡无奇甚至有点枯燥的家具生产工艺、工序,被强勇恰如其分地套用统计管理学原理和劳动心理学原理等进行整合分析并优化处理,从而显得“理”性十足。其中的生产效率的提升、改进空间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期待学生再次出彩的王主任当然会不遗余力地把自己的弟子们类似的“成果”一股脑儿地搬出来堆在强向西强总的面前。

天明家具厂从设计到生产、从采购到财务,林林总总、角角落落从没有象现在这样这么全面、仔细、深入地被人上升到各种理论的高度。

学生们报告的字里行间带给强向西的震撼和冲击也是前所未有的。

但临了应该要发生点什么的时候,天明家具厂却是好多天的出奇的沉默。

鲁迅先生说过: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果不其然。

一周后的某一天,天明家具厂终于有了大动作,天明家具厂总经理办公室头一次用红头文件的方式张榜公布成立计划统计部!

这可是天明家具厂史无前例的大事啊。

明眼人谁都看得出来:这个前所未有的计划统计部就是为这一大批远道而来的师生们量身订造的呀。它在全公司的作用几乎就相当于总经理意见的实际执行部门,原来的什么生产计划部充其量也只是这个新部门在生产方面的分支而已。而这群学生的领头人---王主任,理所当然地被委以该部的部长。

但生产计划部的成立远没有一般人想象的那么简单。这其中的奥妙恐怕只有天明家具厂的元老们或资深人士才略知一二。

简单地说,天明家具厂最特别之处,其实就是其重要的人事变动总绕不开资深的元老。

没错,以前的天明家具厂每每重大人事变动,几乎没有哪一件不是本地的几个资深元老说了算的,而这次出人意料的是,强向西根本上就没怎么跟这些资深元老“商量”“商量”就自个人定了。

很快,资深元老们的注意力就从强总不找他们商量就成立部门的失落中转向感受到而新成立的这个部门的“厉害”:它权力很大、涉及面很广,相当于给强向西自己在有各个元老们分别担纲的各部门、各车间安装了一对耳朵和一双手。

而支撑这个部门的操作需要有知识、有能力的人来担当,这一切必然将只靠经验维持工厂生存、不懂现代企业管理的元老们拒之门外。

了解强向西的人知道他这么做根本就不是什么意气用事。

大学本科毕业已经执掌公司牛耳快两年的强向西,其实从招聘这群学生开始就盼着有这么一天呢。因为本地的村民们素质普遍较低,所谓有能力的几个元老,其实底下私心都很重,并且居功自傲,自己想做点事还经常“搬不动”他们呢。所以在许多事情的是非上不得不无原则地迁就他们。现在好了,一大批毫无瓜葛的学生们来了,等于就是一大批天明家具厂有素质管理人员的后备力量啊。自己成立新部门,可谓是一箭双雕啊:一则给本地的元老们提个醒,别以为离了你们天明家具厂就转不了,我们“后继有人”呢;一则是做出姿态,告诉全体天明家具厂的员工们,自己就是要腾出地方留住这帮学生,就是要借助他们的力量来提升工厂的管理水平。

强向西的良苦用心的效果“立竿见影”。

一方面,学生们开始感觉有了组织、有了依靠;另一方面被自己彻底打乱了阵脚的元老们感觉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并不知所措,所以一时间对强向西的各种指令、组织安排不敢有所怠慢甚至是“有求必应”啊!

一时间,天明家具厂“风平浪静”。一切似乎走上了管理的正轨,天明家具厂员工的注意力不约而同地聚焦在生产第一线上来!

而学生们的角色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在悄无声息地发生着改变。

三十位的他们迅速地被融进天明家具厂这个大家庭的工作氛围中。他们开始慢慢被动地学听一些广东白话,开始与朝夕相处的本地人打着各种交道,进而不可避免地产生了这样或那样的关系甚至矛盾。当然也难免渗杂着一些个人的情感,尽管本地的几个资深元老一开始还盘算着怎么来为难学生们以渲泄他们对强向西这个后生忽略他们的不满,但看到一个个无辜的学生不仅满腔热情的还能“以德报怨”什么(当然这一切都是拜王主任,不,是王部长所赐),日子一长,慢慢地享用着学生军对于自己的尊重,毕竟学生军还很稚嫩,很长一段时间对自己构不成“威胁”,所以大多也就慢慢地打消了“下手”的念头。

工厂员工工作的成绩或结果一般都是用工资的高低来显现的。

一个月后,这批学生军终于拿到了期待已久的辛苦所得。

数着一沓沓百元大钞,每个人都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这应该是滨江企管学校的学生军们有生以来自己挣的第一笔钱啊,而且数量可观,人均近1000元!这可是比内地一般的同等情况下的工资高出两倍还不止的呢。

下班后,笑逐颜开的同学们不约而同地呼朋唤友、三五成群地向附近的茶楼(广东当地对餐厅或饭馆的称呼)汇拢着。

强勇平时跟原来在学校一起来的几个学生会班干部走得比较近点。其实成员来源都天南地北的,其中有新疆的李哈密、内蒙古的刘卫平、海南的黎明、武汉的许可以及跟自己一样来自滨江的喜欢留长发的张浩和“酒仙”(据说曾一次喝了一斤半白酒未醉)张平。连自己一共六人,围坐在一家叫“芝麻糊”的茶楼的一张圆桌上。

“上酒!上酒!老板给我们上酒!”

“点菜!点菜!老板给我们点菜!”

。。。。。。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兴奋地叫着喊着。

茶楼的里屋很快走出来一个皮肤黝黑、脸上布满青春痘的女孩子,一看就是本地“特产”。马上有人调侃道:“黑芝麻糊来了。”引来一片笑声。原来不少人上班路过这儿喝过女孩家的甜品“黑芝麻糊”呢,又不知道女孩叫什么名字,所以直接喊她“黑芝麻糊”。

“黑芝麻糊”见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客人,先是有些吃惊,接着从本来冷峻的面孔上硬是挤出一堆笑来,并操着生硬的广东普通话问道:

“请门,馁地痒煤也走?(请问,你们喝什么酒?)”

“白的。”这个时候张平的声音总是最为响亮,不过这样的白话他肯定也听懂了,不仅是他,其他的人也听懂了。不枉他们来了一个多月的啊!所以说学一门语言,最重要的不是努力,而是选择,选择一个语言环境。

“白的只有双蒸。”“黑芝麻糊”弱弱的来了一句。看得出来,她已经在尽可能地把自己的广东白话调整自己去说广东的普通话的状态。

“双蒸是什么酒啊?”还是张平的声音。

“来了母就知道了(来了不就知道了)。”“黑芝麻糊”一本正经地说道,但又被自己的话打回广东的原形。

“好!那就来,我看先来一支吧。”张平豪气万丈,口气也不小。

“不会这么夸张吧?我的酒仙,这可是白酒呀。到时候你抬我回去啊?”强勇故意装出瑟瑟发抖抖的样子。

“没事没事,有酒仙坐镇什么时候怕过。”张浩不以为然地笑笑。

女孩正好递过来菜单和酒,马上有人张罗着点菜。

张平一看,这从未喝过的双蒸其实就是十多度的米酒而已,不觉豪气上涨:

“我说是什么酒呢,美女,一人来一支吧,才十多度,切,跟啤酒一样一样的。”

其他的几个马上半信半疑地把这瓶双蒸酒传过来翻过去地看。

“黑芝麻糊”巴不得客人多点酒呢,所以当张平的金口一开,六只“双蒸”瞬间齐刷刷地摆在桌子上,而且看起来弱不禁风样子的她竟然神力似的嘭嘭嘭嘭嘭连响五下,三下五去二把每一瓶都开了。

没想到小小的“黑芝麻糊”居然也算得老道的会算计的“奸商”啊。客人既然开了口,那就马上满足你!六瓶全开,是为防止你退货啊,事先把你后路堵死。

然而大家的兴致似乎已经转移到了这似酒非酒的双蒸米酒上,这也间接地默认了“黑芝麻糊”小动作。

米酒就米酒吧,反正度数不高,三两一杯的高脚杯很快被咕咕咕地一个个倒满。同时,张平“不满”地向“黑芝麻糊”地做出手抓的样子,意思就是说:快点上菜!那睁大眼睛的架式吓得机灵的“黑芝麻糊”赶紧溜到后厨去了。

但这家茶楼的菜却炒得很慢。

“来来来,各位同学,哎,习惯了啊,现在得改口叫各位工友哇,咱们先走一个吧。”五个学生军个个都是箭在弦上,不等“最有发言权”的张平开口,早有人就抢先提议了。

似乎没有人反对。

只听得“咣”的一下,五杯三两的米酒争先恐后地应声从高脚杯“咕咚”地滑进入了五个人的空腹之中。

当五只高脚杯两次被倒满,菜还是没来。

“来来来,我们再走一个吧。”这次提议的还不是张平。

纷纷再碰杯的时候,强勇第一个发现竟少了一只杯子,也就是说少了一个人。

少了谁呢?怎么回事呢?招呼不打一声就撤了吗?

强勇机警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斜身一看,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一堆的还挺扎着眼呢,仔细一看原来桌子底下露出的是一片衣角;顺手一捞,好沉啊,竟捞出一个人来!

满桌上的人都惊呆了,因为那个不是别人,正是平日里在酒桌上呼风唤雨、所向披靡的号称“酒仙”的张平!怪不得喊了一声后就没动静了。

平时这种场合不就是张平最活跃吗?!怎么回事呢?今天状态不好吗?才一杯下肚的也不至于这样的吧?

“酒仙今天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第一次拿这么多钱吧,我看怕是高兴过了头的吧。”

“他一向是喝慢酒的呀,可能是喝的太急了,又是空腹呀。”

“可能是不习惯米酒吧,看来能喝白酒的也不一定就能喝这米酒啊。”

。。。。。。

等第一盘菜端到桌上,大家已经噼里啪啦地连干了三次。

干完后的结果也是出人意料。

平时能喝半斤上下白酒的几个人早早倒下,正儿八经能坐在桌上夹菜说糊话的已经只剩下平时在酒桌上根本没有发言权的强勇、陈强、张浩三个人了。

此时,酒已经停不下来了,只是不再一口一个地干,改了一指一指地比划着喝;菜一盘一盘地上,早就犯了迷糊的许可、刘永生、张平也还能时不时动下筷子。

当六支米酒瓶尽数底朝天时,强勇“意外”地发现,自己还能算得清桌上的菜、说话的舌头还绕得开。其实到这个时候也只有自己还算是清醒的。

这一顿饭虽然事先说好了是aa制的,但事到如今毕竟除了自己,个个都已经“不醒人事”啊,只好一个人先行垫付了。不过自己还好带的钱足够,也顾不得自己原先要预留了工资的一半要寄给远在千里之外的与自己多年相依为命的母亲叶芬的。

这还不算。临了,强勇还得“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地一个一个地扶回宿舍。

回到宿舍胡乱洗漱一番后,强勇就急急地摸上了床。

虽然疲劳和酒劲很快就把强勇带入了梦乡,但没过多久就被强烈的呕吐感把自己掀翻在床头。强勇只感觉到天摇地晃地,门口却一阵阵地凉气向自己迎面扑来。

哎,酒桌上没倒,竟倒在了床上,而可恶的夜风竟成了放倒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

难怪,强勇的床位正对着宿舍的门,而晚上的门又是开着的。下半夜冷风一吹,好家伙!躺在床上的强勇只感觉整个人像在船上摇晃不定,肚子里一轮一轮地翻滚着可以嗅得到的酒气。这种难受的滋味持续了不知多久,自己的身体也跟着“抵抗”多久,最终伴随酒气越来越强烈,终于随着“哗”的一声,一大滩半消化的食物带着强烈的酒气脱口而出。

强勇一下子虚脱了。整个人无力地瘫倒在床上,动弹不得。

这个时候强勇算是真正体验了一把什么是“酒醉心里明了”。人看起来还是之前的那个自己,意识更是清醒得不得了的,全身却是软弱无力。他料定:一开始没醉的自己,可能是同学中醉得最厉害的一个!因为接下来一连三天,他粒米未进,看到任何吃的东西就想吐!精神状态也差到了极点!感觉比在学校里那一次跟人打赌吃了十笼小笼包还难受!

强勇三天里躺在床上下不来,但却没有忘记通过同学兼室友帮去厂里请假。

痛定思痛。

强勇暗自发誓:以后再也碰白酒这玩意了!米酒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正如强勇想象的那样,当晚醉酒的同学们第二天翻过身就又上班去了。

偶尔醉酒,这本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有“好事者”却借机把这群学生军昨晚的醉酒当故事一样添油加醋地在天明家具厂疯传。

一直有点憋屈的资深元老们也开始动了“痛打落水狗”的念头,不断地“煽风点火”。

资深元老们这样做,无非想用眼前的事实告诉强向西:这些学生们就那么回事,分分钟会丧失一切能力的,一点儿也不可靠!从而达到“天明家具厂离了我们这些人还是玩不转的”的最终目的。

得此消息的强向西总经理当然有些大失所望。

一切这才刚刚开始,怎么就有人掉起链子来?!

在这件事上最着急的人却是学生军的头儿王部长。

这个刚被委以重任的“新官”走马上任才一个多月,自己的“下属”就露出这么大的“破绽”来,那让当初“力排众议”的强向西总经理情何以堪?!

所以,王部长闻讯后第一时间赶到强勇住的宿舍。

这是一棵多么重要的“棋子”啊!自己“孤注一掷”来广东下的这盘大棋能否“大获全胜”以赢得校方和厂方的双重信任和支持,强勇的临“厂”发挥几乎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看到恩师的脸上乌云密布,强勇马上意识到自己祸的闯可能有点大了!勉强支撑着爬起来坐在床头,只等他一顿劈头盖脑地训斥。

谁知,沉吟了半响的王部长只是“轻描淡写”地丢下一句话“出门在外要注意形象,打起精神明天上班”便抽身走了。

王部长知道这个时候就是狠狠地批评强勇也于事无补,倒不如避重就轻透点人情味来。这样反而让做“错事”已经有负疚感的强勇更多一点自我反省!

不愧是省级人民老师、省级劳模啊!

王部长此行不啻是给了不知所措的强勇当头捧喝!

强勇马上就酒醒了三分,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去干些什么。

没过多久,急促的敲门声重新响起。

强勇以为是王部长折返来的,马上笑着脸开门迎接。

“噢,说你醉得不省人事嘛,怎么看一点也不像的嘛,咯咯咯。”进门的是一个女孩子。人还没进来,爽朗的笑声就“先入为主”了。此女不是别人,正是放弃家里已经安排好的工作,千里迢迢地追寻着强勇的邻班财会系美女颜静。其实她原本在滨江有一份好的工作的,其实财会系也有且仅有她这么一个活宝来到了深圳天明家具厂。 “大美女,快别进来了,我们宿舍酒气熏天的,不好闻啊。咦,怎么今天不用上班么?”强勇也不是傻子,在学校那阵子就知道有这么一号叫颜静的美女对自己大有好感,这次也是混在同学堆里不动声色地向自己再进一步靠拢来,虽然谁也没挑明什么的,但每每单独的机会她那架式好象一点就燃的样子,想起来就让强勇有点后怕。因此,作为天明家具厂的员工一个多月来,竟没有给她一次单独相处的机会。看来这次真有点“在劫难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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