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剑指桑村疑云重,守一心照明月中(2 / 2)

白昭琰的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太巧合了,屋内所有的座椅都翻倒了,但却没有一个被破坏!”王徽指着一户村民的茅草屋说道。

白昭琰若有所思地微微点头,“幼安这么说的话的确如此,”他回头看看自己已经察看过了的几处草屋,“表面看似一团糟,却又有某种奇妙的和谐在其中,一定是人为的……”

王徽因为受到白昭琰的肯定,脸上绽出灿烂的笑容,“公子所言正是。”

“可是做这一切的到底是谁?他有什么目的?”令狐昶追问,尽管他大概理解了幼安哥和公子的对话,可还是有疑问。

“问得好,德听,”白昭琰称赞道,现在他们就是需要思考这个问题,这是谜题的关键,“我们先假设这是一伙歹人所为,如果你是他们,你会怎么做?”

令狐昶思考半会而后郑重其事地说:“若是歹人的话,他们为了活动就要去抢家劫舍,抢夺他人的钱粮为己所用……”忽然,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瞳孔微微颤抖,“不,这不符合逻辑啊。”

白昭琰见令狐昶发现了问题所在,与王徽相视一笑,遂接过他的话,“歹人劫掠村甸是绝不会竭泽而渔的,他们需要的是长久的钱粮供应。”

“没错,没错!所以到底是什么样的‘歹人’会做出这么看似专业实则十分业余的事呢?”令狐昶不禁问道。

好似发现了一些眉目,但是这些更让王徽陷入了新的疑惑中。

白昭琰摇摇头,他怀着同样的疑问,不过现在的线索不再支持新的推论了,“幼安,还有别的发现吗?”

王徽思索片刻,面带些惭愧地摇了摇头。

白昭琰也不再逼问,只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做的很好了。”白昭琰想了想,又看向令狐昶,“这样德听,”在他的示意下,令狐昶附耳过去,白昭琰在他的耳边小声说:“你去帮我……”

“明白了!”令狐昶笑着点点头,然后与白昭琰和王徽行礼告辞。

一碰到公子有事要他去做令狐昶便觉得兴奋,将没有听懂两人对话烦恼一扫而空。

看着令狐昶远去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王徽正欲开口就被迎面走来的衙役打断了。

“白公子,韩县令有请。”说罢,他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一边勘察现场,韩旷一边与白昭琰对案子进行了短暂的讨论,不过与其说是讨论,倒像是白昭琰单方面向韩旷做汇报,因为韩旷半句没提自己对案子的看法,就连白昭琰提供信息也没有感谢,好像他就应该做这些一般。

王徽对韩旷这般做派心有不满也不好发作,因为白昭琰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仿佛没事人一样。

仆役搀扶着韩旷坐在不知从哪户人家中搬来的凳子上,捋着胡须,不时发出叹息声,似乎也感到了这桩案件的棘手,至于这其中有多少是因为他在县主和内史面前夸下海口的原因,还是真正担心村子里的老百姓呢?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期间来了几个衙役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最后还是失望地摇摇头。

抬眼看了一眼跟前年轻的男子,白昭琰对他恭敬的态度使他稍稍改观了对他的看法。加上自己如今的困境,似乎只有他能帮得上自己了。

韩旷一改往前的横眉冷眼,仿佛又变成了那位晚宴上慈眉善目的老者,向白昭琰招了招手。

王徽见此状尽管知道这是这般官吏惯有的嘴脸,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奚落一番,真的会以为他们忘了之前发生的事?

白昭琰倒十分恭敬地小布着上前,作揖道:“韩公。”

韩旷似乎很是受用,点点头,“后生啊,在王化之地发生这样的案件,本官也很是痛心,唯恐无法破案辜负了圣人厚恩。”

话说的这样直白,傻子都能听懂了。

“此案乃歹人所为,韩公拳拳爱民之心,天地可鉴,圣人定不会怪罪于您。”白昭琰面带微笑说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台词。

“哦?后生也认为此案是歹人所为?”韩旷那双珠黄的眼中泛出异样的光彩。

白昭琰低下头,不置可否。

在韩旷的眼中,这无疑便是一种默认,没想到这种横生枝节因白昭琰的侍从而起却又因白昭琰得以解决,顿觉心情大好,不禁笑出声来,这在一片寂静的村庄中显得那么刺耳。

“哈哈,好啊,既是歹人所为,便着县尉率军清剿便是!”韩旷站起身,不知为何他的身体似乎轻松了百倍,身旁的仆役本打算搀扶他,却在碰到他手臂的一刻被他甩开。韩旷抬头看了看日头,已经不早了,再不回去恐怕就要误了晚宴。

“收队,回城!”他的声音大如洪钟,根本与之前的样子判若两人。

在与白昭琰擦肩而过时,韩旷用极低沉嘶哑的声音在他耳边说道:“时辰不早了,继续留在这没有意义,还望白公子与我同返县府。”说完,便头也不回的骑马而去。

待韩旷离去,王徽便走上前,面如死水,眼中是难以掩藏的不解与不甘。

“幼安,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白昭琰终于抬起头,王徽就正好对上了那双清水般的眸子,此刻仍然看不出丝毫的波澜,“如今之计还是先回武平。”

王徽瞄了一眼身后,有一队衙役并没有跟着韩旷离开,看这意思似乎是白昭琰等人不走他们也不动了,这明显是在韩旷的授意下盯着他们,正如公子所言,现在回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诺。”王徽坚定地答道。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