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段子文 对得起自己（2 / 2）

如今的他，一身的肌肉犹如钢筋铁打，乌黑的头发之中也充斥着斑白的银丝，就连那双在黑夜之中如炬火一般的眼睛，也褪去了往日的光鲜和锐利，变得平和而圆滑。

段子文曾去过明山在青岩宗的草庐做客，在屋子后面的空地上，他看到的是堆成小山一般、用来充当哑铃的青石和铁棒。说实话，哪怕是异能是强化类的锻体修士也很少进行大规模的身体锻炼，只要境界上去了，身体素质自然会在灵气的功法的滋养下慢慢强大。

但是这两项明山哥都没有，修炼不必多说了，三年时间仍停在锻体前四段已经说明了问题，作为外门中都很边缘的存在，启明山更是接触不到哪怕高级一点点的功法。

但即使如此，启明山仍将一身肌肉练成铜锤铁打一般，哪怕是一般的练气中段修士都不能与其正面相碰。

他不敢想象，在每个难眠而痛苦的夜里，启明山一人在荒凉空冷的山中茅草屋旁到底做了多少非人类一般的努力才能将身体带到这个境界。

无光者天生留不住灵气，如同竹篮打水一般，哪怕在帝都七八十位无光者之中，依靠顶级灵气聚汇阵和几近失传的荒古功法，目前最强者也不过练气大圆满。启明山不依靠任何人，在这么个穷乡僻壤的野山上，靠着一本烂大街的破烂功法，走到了现在。

“想什么呢你。”启明山的声音将段子文拉回了现实。他左右手不知何时已经拎满了各样的鸡鸭鱼肉青菜蔬果，他是个很会过日子的人。

这也是段子文更敬佩他的一点，深刻体会了解世界的痛苦和不公之后，仍然以自己的方式努力生活。

“诶诶诶，叫你呢诶，帮我拎东西啊，你还真想把一头老牛往死里用啊。”启明山说着，将左手一大包塑料袋塞给段子文，空下的手没闲着，立刻将地上的一大袋子面粉扛起。

“明山哥我问一句···为什么不把这些东西都扔进空间戒指里。”段子文说着，一挥手将东西全部收进戒指。

“我靠你带戒指了不早说，我的戒指早扔给启老大让他装烧饼了！”启明山说着，将手上的东西接二连三也全扔给段子文。

“你这不也没问···”段子文怯生生说着，顺手将东西全部扔进戒指。

启明山甩了甩手，无事一身轻，明天要不要回宗门的时候要不要趁打折也买一个新戒指呢，但是一方的戒指就要五千钱，打完折也要四千多，真的是不便宜啊···

正想着，启明山敏锐的余光忽然漂到张破旧的防水布，颜色、形状、大小，都一模一样！他此刻正静静躺在一家干货摊的摊子上，被垫在一箱瓜子下面，还是焦糖味的。

“老板！这防水布是你在那捡的？”启明山神色有几分激动，甚至将摊位老板都吓了个趔趄。

“就，就在前面路边的井口捡的啊···那井口一年之前被撞秃了没人修···就有人拿张防水布盖上了。”老板身子后仰冷汗直冒，怎么这年头捡张防水布都犯法了呢。

启明山没回话，三步并作两步跨向前面，就在昨日激战的地方，对街砖墙上的血迹甚至还没洗干净。

而就在那对面，是一口光秃秃的、没有井沿的井，只在外缘有一圈突起，证明他曾经确实还是个井。

启明山半跪在地上，探头往进去，他只看见了金黄血红的天，还有自己错愕惊诧的脸。

他猛地抬头转身，看向对面砖墙之上的血迹，他只看到一块又一块的血红光线穿过屋檐和树梢的缝隙打在墙上，就连这唯一证明昨日战斗的存在也消失了，一切就像黄粱一梦。

只有胸前衣服中凹凸不平的触感告诉他，这件事确实曾发生过。

段子文见启明山这个状态，关切的上前询问，启明山也顺势将昨日当街暴打玉女宗内门的事情告诉对方，只不过省去了一些老乞丐和偶得大荒吞天功的过程。

“嘶，长相俊美，冰系异能···”段子文在自己的卷毛大脑里疯狂搜索，他似乎对这个人有些许印象。

“是啊，而且那家伙的冰还挺诡异的，有种···感觉像是比寒气更深一层的东西···”启明山捏了捏左手，哪怕过了一天多的时间，他仍依稀能感觉到左手上附着的寒气。

“莫不是···”段子文抹了一把额头渗出的汗珠，明山哥还真是超乎自己的想象。“明山哥，你应该知道每年内门大选，玉女宗都会整出个玉女七子来吧？”段子文怯生生的问道。

“玉女七子？有所耳闻，简而言之就是那年内门录取的最猛的七个是吧。”启明山摸摸下巴“难不成那哥们是玉女七子？就这质量？”

“不不不，他当然不是。”

“那你说屁。”

“他是第八名。”

启明山无言，对于一个锻体三段的修士来说，玉女宗排行第八和第七没什么区别，都不是自己能够碰瓷的对象。

“他叫夜良鹏飞，平时在宗门里也算是小有名气，凭借一手以自身命血炼制的落阴寒经常跨品级袭杀各路修士！”段子文掰着手指说道。

“又惹了个不好惹的，不过我打的也挺狠，估计这小子今年宗门大比上不了场了。”话是这么说，启明山本人却满脸黑线，正面对抗对方确实打不过他，但若是某天那小子记恨起来再拿那阴毒玩意给自己来上几下，恐怕自己也很难拿到好处。

不过事已发生，走一步看一步吧，至少这两天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