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秦孝公微服出访20（2 / 2）

没等我说话，商鞅又站了出来说，聪明人能在做事之前就能预见到结果，笨人就算事情做好了都不一定明白怎么回事，老百姓大多数没什么文化和主见，变法这样的事情，是没法在事前和他们商量的，就干脆直接让他们做，等做好了让他们享受好处就是了。

商鞅这么说显然是有些人身攻击的味道了，但我没有制止。

甘龙也当然听出其中讥讽的含义，愤怒地提出了反对意见。

他认为，聪明人都是按照传统习惯来治理国家的，那样的话就能吸取前面成功的经验，治理国家的人也得心应手，老百姓也习惯，所以万万不能变法。

商鞅当时就反驳甘龙：你说的这些话都是经不起推敲的，当然这也不怪你，很多人都这样。这样的人当官是可以，但要用他们的治国方法来使国家富强是根本不可能的。夏、商、周的开国君主都是用不同的制度成就了王业，春秋五霸采取不同的措施都称霸天下，所以聪明人是制定规矩的，愚蠢人只能遵守规矩，国家想强大想发展，就应该搞革新变法。

看来商鞅真是有些咄咄逼人了。

甘龙也不甘示弱地继续说:多个国家都实施了变法，但效果都不明显，我认为现在最应该做的原有制度的基础上更好的治理国家，我认为祖宗留下了的制度已经很好了，国家稳定，百姓安居乐业，我们完全可以延续下去并认真执行、努力做好。如果贸然变法，不但劳民伤财，很可能伤害国本，商先生可否想到变法的坏处？

商鞅还想继续说。我拦住了他，不是我觉得他会输或是赢，而是我觉得这样辩论下去没有任何意义，原地打转，谁也不会说服谁。

而且即使我现在强令支持商鞅变法，等我回到现实社会，争论还会继续。

我在昨晚不光读书，我已经和九哥想好了不能说服甘龙等人的应对之策。

现在该是我主导变法的时候了，所以我结束了这场争论，然后宣布散朝。

散朝后我把甘龙和商鞅留了下来带到了后书房，因为下面的对策不能有太多的人参与。

我将宫人和侍卫全部遣散离开，商鞅和甘龙都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得站在原地观察我的一举一动。

我假意沉思了一阵，然后说，现在太多的争论都没有太大的意义。

我想我们还是要回到争论的原点，也就是我们需要知道，现在的制度是否真的已经很好了。现在商鞅说现有制度有很多弊端，而甘龙则说现有制度可以让国家长治久安，我认为我们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商鞅和甘龙同时用异样的眼光看向我，我这才想起，这是几千年后的名言，现在说了是有点太超前，但却很适合现在这场争论。

我没有理会他们异样的目光，继续说，我想这场争论的答案不在朝堂上，而在我们大秦的民间。今天我想和你们一起微服出访寻找答案，这决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所以我才遣散了朝臣，为了确保这次出巡的效果真实可靠，除了一个安排咱们出宫门的宫人外，没有任何人知道咱们微服出访。

商鞅马上说，大王，虽说近期咱们国家没有战乱，但还是有些地方民生彪悍，咱们这么出门恐怕会有危险。

甘龙却轻蔑地说，商先生未免太谨慎了，这可不像积极变法的人的胆量，我大秦目前国泰民安，怎么会有危险，莫不是商先生胆怯了？

商鞅回道，我不想逞一时口舌之快，只是担心一旦遇见什么不测会对大王不利。

我立刻说，商先生太多虑了，我也不相信普通的三个人在咱们大秦朝的疆土上走一趟就会有危险。

商鞅见我这么说也不再阻拦。

我没让宫人动手，而是在书房的一个架子上拿下来三套民间的衣服，宽大一点的给了甘龙，略微瘦一点的给了商鞅。剩下的那套则留给了自己。

换好衣服后，我来到他们面前，他们正要施礼被我一把拦住。

我说，咱们这次是以朋友结伴经商的名义出访，咱们地位是平等的，从现在开始就不要拘礼了。

微服出访虽然更多的只是出现在明清的小说里，但其实在秦朝甚至更早的时候也不是什么太新鲜的事。

昨天我事先安排的那个宫人带领我们走过了几个没有守卫的大门，最后在一个角门处停下。

这名宫人小心的打开大门，并探头向外望了望，确定附近没人后，来到我们三个面前，深施一礼说，大王，这里就可以出宫了，大王此行可一定要小心啊。

我一摆手让他退下，并叮嘱他说，此事不能让任何知道，否则格杀勿论。

这个宫人连忙称是。我们三人就此离开了王宫。

至于路线，九哥早就给我设计好了。

我带他们两个来到了秦朝的大街上，这里毕竟是秦朝的首都，而且离王宫很近，街面上还是很热闹的。从商户的表情上看买卖铺户的生意也很好。

甘龙立刻凑到我耳边略有得意的小声说，大王，咱们的百姓安居乐业，不知还能有什么理由改变这么祥和的气氛。

商鞅则说，这里是都城的核心区域，当然显得比较繁荣，其他地方可就不一定了。

我打断了他俩的争论说，我们不要刚一出来就辩论变法利弊，咱们还是先走走再说。

我们走出二里地左右，这才离开都城的核心商业区，不得不说，这里的核心商业区真的还算的上是繁荣，只看这里，确实没有什么变法的必要。

甘龙这一路也很是得意，有时也会用有些蔑视的眼神看看商鞅，商鞅也不再接茬，只是默默的往前走。

此时我们面前正好有个茶摊，当然这个时候茶还不叫茶，应叫“茗”或“荈”。

按照我和九哥的设计，我提议到茶摊喝碗茶再走，甘龙和商鞅表示同意。

我们仨走进茶摊，找了一张靠外的桌子坐下。

伙计擦抹桌案，问我们需要什么，我说，上三碗最好的茶水，别的不要了，伙计答应后离开，不一会就用茶盘端上来三碗茶水。

商鞅和甘龙没敢先动，我示意让他们随意些，免得被人看出破绽。

两人这才放心的喝起茶水来。

这时的茶明显很淡，喝起来略有苦涩，但还是有些清香。

喝茶时我不由自主的向远处看去，过了一会，果然由远而近走来一个拄拐棍的老人。

说是走来还不如说是蹭来，因为这位老人有一条腿残废，只能在地下拖着走。

走近了一看这个老人穿着破烂的衣服，手里端着一个破碗，嘴里不断说着拜年的话，挨个买卖家要吃的或钱物。

各个买卖家也都习以为常，好的买卖家可能给三两个铜钱，这时候还不是秦朝后期的半两钱，而只是普通的铜钱。

不好的商家直接将老人驱赶走，更有甚者恶语相加。

老人也不在乎，继续一家挨着一家的要着，很快来到了茶摊。

可能老人也知道一个茶摊没什么利润，并没有像去其他买卖家一样来这要钱，而是想直接绕了过去。

我一看连忙将老头叫住说，老人家能来这里一下吗，我非常诚恳的说。

老人明显身体一震，朝自己的身前身后看了看，发现没有别人后，有点难以置信看向我并指着自己说：您是在叫我吗？

当然是，我和善的说。

老人还是有些意外，您叫我有事？

我起身站起，也不嫌老人脏，直接拉着老人的手将老人拉到的桌子旁坐下。

老人明显有点局促的说，您有事就直接说，不用这么客气，我身上脏就不坐这了，说完站起身。

我又一把将其按到了座位上说，老人家别客气，没什么特殊的事，只是想和您聊会天。

我这样的人有什么好聊的？老人苦笑着说。

我连忙摆手，老人家一定有自己的特殊的生活经历，能给我们讲讲吗，我们几个就爱听这个。不让您白说，这有十个老钱，您先收着。

说完，我把事先准备好的零钱拿出十个给了老人。

老人明显有点受宠若惊也连忙推辞说，您要是可怜我给我两个老钱就够了，我能买五个素包子，这两天我就饿不着了，用不着给这么多。

看来九哥给我安排的这老人一定很有来历，一般的要饭的见别人给钱哪有推辞的道理。

我将老人推钱的手按下说，老人家，这是您应得的，今天还没吃饭吧，我今天就请您吃一顿，咱们边吃边聊。

说完我就拉着老人来到了旁边的一个酒楼，商鞅和甘龙也在后边跟着。

这个酒楼不是很大，但是很干净，伙计见我进来非常热情的喊，客官里面请，但一看那老头也跟在后面，马上收起了笑容，对老头说，你怎么也跟进来了，去去去，别耽误我们生意。

我一听立刻沉下脸说，这是我朋友，最近落魄了，怎么不欢迎吗？

伙计明显有点尴尬，不知说什么才好。

商鞅上前说，伙计你给我们找一张好桌，你这就是做生意的，我们给钱就是了。

伙计一听也是，也不再说什么，把我们四人让到了一个靠窗的桌子坐下，伙计擦抹桌案问我们想吃点什么。

甘龙说你看着准备，你们这什么拿手，你就上什么，我们不怕花钱。

伙计答应后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