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刺骨夜通州受辱(2 / 2)

总算是有住的地方了,我简单地收拾一下料房和床铺,然后按照小喜子教的方法给羊喂食。

两天下来我也逐渐适应了现在的生活,总算能吃饱了,我以为考核会就此结束。

没想到从第三天开始,我的平静而贫苦的生活发生了改变。

本来我就负责喂羊,可从第三天开始,周管家开始安排我别的活,打柴、挑水、扫地还有各种重体力活,几乎是什么活重,他就给我安排什么。

另外,每次张员外要出门,或者出门回来,周管家都把我叫去当人肉梯子。

我好几次想不干了,但想想考核也许随时会结束,我就先忍了。

但考核好像完全没有结束的迹象,我天天累的几乎都直不起腰来,一到晚上我是沾到枕头就能睡着。

一天晚上,我按照周管家的吩咐打满了5缸水,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料房,躺到了枕头上。我像以往一样很快睡着了。

但今天不知怎么的,我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半夜也被噩梦惊醒。

但见天色还早,我就想接着睡觉。

突然我听到羊圈里有声音,我连忙披上外衣去外查看。

我这一看吓了我一跳,只见有两个黑影正在偷羊。

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看见其中一个黑影很像周管家。

我刚想大喊,没料到我身后站着个人,一棒子就把我打迷糊了。

等我再次醒来,我已经被拉到张府的前堂。

张员外正坐在太师椅子上坐着,威严的看着我。

旁边就是周管家,见我醒了,连忙对张员外说,我说这小子是装的吧,这还没给他泼凉水呢,这小子就自己醒了。

张员外见我醒了,突然一拍桌子,怒斥道,你小子到底是干什么的,我好心收留你,没想到收留了一个贼,你还敢给我装晕。

羊圈里一共就五十只羊,你小子昨天一晚上就给偷走了七只,你说你把我的羊都卖哪去了,你的同伙都有谁,不说今天我就打死你。

我在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我一翻身跪趴在地上,连喊冤枉。

说自己现在人生地不熟,没有同伙,也不可能偷羊,希望员外明查。

张员外明显被气到了,厉声问道,你没偷羊,那是谁偷的,你是怎么看的羊。

我连忙把昨天晚上见到黑影偷羊的事,和被人打了一闷棍的事告诉了张员外。

张员外一听冷笑道,你还敢编故事给我听,你说看见黑影了,那黑影是谁你看清了吗?

我看了看周管家,周管家明显有些变貌变色。为了能够活下去,我也只好对张员外说,我昨天看见两个黑影,其中一个像是管家。

我刚说完,周管家就对我破口大骂,一边骂一边对张员外说,员外你看见没,我说这小子是贼吧,不光是贼,这小子还会栽赃。你就听我的,把他交给我,今天我要是不把他实话打出来,我就不姓周。员外你先歇着,我肯定把这案子给您破了。

张员外怒气冲冲看了我两眼,说了一句这把贼骨头是该修理修理后,就进后堂休息去了。

周管家见员外走了,又叫上来两个伙计,不容分说把我手脚都绑上了。然后把我拖到了柴房,吊到了房梁上。

周管家手里拿着一根皮鞭,什么都没问,上来就是三十多鞭子,打的我皮开肉绽。

打完后,周管家气喘吁吁地问我,小子,你以后还敢胡说不。

我现在完全明白了,为什么周管家每天都给我分配特别多的活,原来他早有预谋,就是想让我累倒,然后他们才好下手偷羊。

只是没想到还是被我看见了他们偷羊,所以他们才将我打晕。

连气再疼,我感觉自己有无数种委屈和不甘。

我见他上来狠狠地吐了他一口,一边吐一边骂,你个老混蛋,明明就是你偷得羊,你敢嫁祸我,你不得好死。

周管家一听冷笑道,你知道又怎么样,员外只听我的,既然你小子这么嘴硬,我就先修理修理你这张嘴。

哥两个,咱们一起伸手,什么时候打服了,什么时候结束,打死算我的。

说完,他们三个人每人一条鞭子轮番抽打我。

这比情绪体验还要深刻的多,我明显感觉自己有些受不了了,嗷嗷大叫,并开始用意识联系九哥,我告诉他我受不了,快点救我。

我联系了半天,我甚至明显感觉九哥知道我在联系他,但他没有理我。

我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不清晰,也不再喊叫。

正在这时,其中一个打我的人对周管家说,管家,咱别真把他打死了,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啊,这小子命不值钱,但咱犯不上惹麻烦。

周管家一听也有道理,又狠狠抽了我几鞭子后这才让人把我放下,关到了柴房里。

我是又气又疼又冷,一下子昏死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迷迷糊糊地醒了,浑身疼痛难忍。

我先坐了起来,又扶着床边慢慢站了起来,多亏我这个身体底子还是不错的。

现在是凌晨,外边万籁俱寂,偶尔有些风声。

柴房的门被锁上了,但是门框年久失修。我用力晃了晃,门栓处被我晃裂了,我又找了一根木棒,使劲一撬,门板一下被我撬了下来。

我怕出声,连忙扶住门板。

我又找了两件衣服披在身上,然后逃离了柴房。

我刚走出几步,就听邻院有狗开始狂叫,吓得我是连滚带爬,好在没人追出来。

我不敢耽搁,连夜跑出了村子。

看来这农村还是不适合我这种流浪人士生存。

此时东边已经逐渐泛红,我在路边遇见了一个老头,打听城里怎么走。

老头告诉我说,沿着村外的主路一直走,走10多里地就能进城了。

我按照老头的指引走了一个多小时,果然看见了一座规模不小的城市,进来一打听才知道,这是通州。

我一听,这里离京城也不远啊。进城后眼前是一条笔直的大街。

街面还算繁华,毕竟离京城不远,车水马龙,买卖铺户也是一家挨着一家。

道路两侧也是不乏乞丐。每个乞丐的打扮不一样,但统一的特点就是特别脏。

入乡随俗,我很自然地学着其他的乞丐,捡了半个破碗蜷缩在一起蹲在墙边,等待着好心人的施舍。可等了半天我是一文钱都没有要到。

我想着自己受的苦也差不多了,怎么九哥还没把我召唤回去啊,这种体验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又累又饿,还是没有吃的,我又重新陷入困境。

看来怎么摆脱困境才是委员会考核我的内容。

想了一会,我总算有了一个非常俗气的主意。

有了这个主意我心情大好,甚至觉得自己充满了精气神。

我抖抖身上的尘土,直接来到了闹市。

我在周围找了一块石头,然后在砖面写上,卖古诗词,十文钱一首,不好不要钱。写完后,我眯缝着眼睛稳稳坐定。

这里人来人往,还真是挺繁华的,而且从衣着上看的出大部分人的生活还算富足。

刚开始并没有人刻意的注意我,有人看了一眼地上的字也只是再多看我一眼,看我穷成这样还卖诗词都嗤之以鼻。

过了一会,从远处来了六七个衣着光鲜的公子哥。

我一看,机会来了,在他们走近我的时候,我特意提高嗓门叫卖道,卖古诗辞,十文钱一首,不好不要钱。

他们正往前走呢,听见有人卖古诗词,也都很好奇,但见到卖古诗词的是一个乞丐,又都露出轻蔑的表情。

其中一个穿浅蓝色大衫的公子对着旁边的几个人说,看见没,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乞丐居然叫卖古诗词,真是让人可发一笑啊。

说完,这六七个人都哄堂大笑。

我不屑地看了他们一眼,故意说,各位公子哥,本人现在确实是穷困潦倒,但我之前也是一个饱读诗书的文人。如果各位懂诗词并且想买,我就卖给你们一首,如果不懂诗词的话,希望大家高抬贵手,别耽误在下做生意,好吗?

我这也是有意刺激他们,这招果然好用。

这个穿浅蓝色大衫的公子显然是被我那句不懂诗词的话给激怒了。

直接气势汹汹的来到了我的面前,其他几个人也围了上来。

周围的人也很好奇这里发生了什么,都聚拢过来。

浅蓝色大衫的公子说,臭要饭的,你真是有点大言不惭,你不是说,不好不要钱吗,你先做出一首来,如果好,我们自然给钱,如果不好,或是抄袭别人的诗,我们不但不给钱,我们可能还要修理修理你,怎么样?

我见围了这么多人,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得看我发挥了。

我不慌不忙地说,敢问公子贵姓?

这个浅蓝色大衫的公子说,我免贵姓王,怎么了?

我说,我完全同意王公子的说法,你们大家都说好,再给我钱,不好我肯定不要钱,不过如果我做的诗词本来很出色,但你们却故意刁难我,那怎么办。

这个王公子想了想说,这也好办,我这几个兄弟都是读书人,你可能也是。既然咱们都是孔圣人的门徒,既读孔孟之书,必达周公之礼,自然会遵守信义。

我一听这真是一个好的契约标准。

我表示赞同地说,好,虽然这样只能全凭大家的信义,但我愿意相信大家。

说完,我望望远处的天空,现在虽是隆冬,但天气就像我的处境一样,应该离春天不远了。我假装略加思索然后就把毛主席的卜算子·咏梅,背诵了出来: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

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

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这首《卜算子·咏梅》是毛主席反用陆游同调同题词意而创作的一首词。

这首词明代的人肯定是没听过的,这几名公子听完这首词完全呆住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么浪漫又有气势的词居然出自一个乞丐。

旁边还有几个文人模样的人,听完这首词已经开始带头喊好了,周围的老百姓也都跟着起哄喊好。

这回就算这几个公子哥想赖账也赖不掉了。

王公子也不是纨绔子弟,至少很懂诗词,愣了一会后,居然带头鼓起掌来说,真是没想到,这么美妙的词居然出自一个花儿乞丐,真是人不可貌相,我同意给你十文钱。

说完,王公子从胸前的兜里拿出来十多文钱递给我。

我只收了其中的十文,其余的我返还给了王公子。

王公子点点头说,你确实还有读书人的骨气。不过,只这一首,怎么说也证明不了什么,如果你能再做一首同样的出色,我也不按每首十文给你钱了,我直接给你二两银子,你看如何?

我说,此话当真?

王公子笑笑说,当真,人家都说文人相轻,但我们大明王朝文人更应该帮助文人。

我点点头,又是一阵略加思索。

然后,我又把增广贤文里的一首我最喜欢的诗背了出来,未曾清贫难成人,不经打击老天真。自古英雄出炼狱,从来富贵入凡尘。醉生梦死谁成气

旁边围观的人都愣住了,我也愣住了,我以为他们听过这首诗,刚想解释。

这时那个王公子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傲气,蹲下来说,仁兄这首诗实在是太好了,能再吟诵一遍吗,我实在是太喜欢了。

我只得又背了一遍。刚背完,人群里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声,这回人聚的就更多了。

大家都在交头接耳,说着刚发生的事。

这几个公子哥已经完全服气了,也都跟着王公子蹲下来谦虚地问我,仁兄贵姓,仙乡何处,能否交个朋友?

我还真不知道我现在占据意识的这个乞丐姓什么,因为什么当了乞丐。

只好说,在下免贵姓李,东北人士。只因家道中落,才落得上无片瓦遮身,下无立锥之地。

人生难免大起大落,凭李兄的才学,不日就可东山再起,我们兄弟几人非常赏识李兄的文采,可否移步咱们这最大的酒楼醉八仙,咱们继续吟诗作对。

我一听还要吟诗作对连忙摆手说,今天实在不方便,如果几位仁兄对诗词感兴趣,明日此时,我们在此相会,如何?

王公子和他的几个朋友相邀再三,我执意不去,最后他们只得作罢。

我见他们走远后立即起身到附近的早餐店要了三碗面条,二斤包子。饿了之后吃这些东西简直是太美味了。

我正吃的来劲,忽然九哥用意识和我说话,让我去到一个隐蔽的地方,然后让意识回到高维意境里。

我高兴的手舞足蹈,立刻照办。

来到控制室后,九哥说,你的表现有些投机取巧,不过也算你考核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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