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这种感受很抽象28（1 / 2）

晨光初露，泛出淡淡金芒，温柔地洒向大地。薄雾如纱，和曦缭绕，掩尽千宅万户，柔和而朦胧。忽来一习清风掠过，吹散薄雾一角，露出其下的飞檐反宇，宛若唤醒的玄兽，引颈啸空。

普善堂后院，善泽轩下，孙德海神色淡淡，端着一盏茶，垂眉低首，轻吹慢呷。在他面前的青砖地上正跪着两个人，皆是衣身染血，狼狈的模样。更为惊奇的是，两人各断一臂，一左一右。断臂处都已经各自做了包扎，隐隐仍有血洇出。二人垂头丧气，默不作声，皆是一副静候发落的模样。

“来人，将六小爷搀扶起来，看座。”

被孙德海唤作六小爷的自然就是倒霉的付大六。昨夜的一场莫名其妙的拼杀，让自己丢了一只胳膊不说，还折了七八个兄弟，要不是后来打着打着，觉得对杀之人有几分眼熟，按刀问了一句，才得知是一场乌龙的话，自己如今还能不能跪在这，那还真不好说。

跪在一旁的孙领头更是郁闷的想死，本来在吴家小郎身后缀得好好的，不知道打哪儿就突然杀出一伙子人来，不由分说，冲过来见人就砍。原以为是中了吴家小子提前设下的埋伏，心惊这小子年纪不大竟深谋如此。于是也不做多想，率众反击。众人在渐暗的夜色中一顿拼杀，各有折损。孙领头发现对方虽然人少，招式混杂，但个个拼杀狠厉，真真的亡命徒做派，而自己这边虽然人多势众，武器精良，竟然只能和对方打个不分上下。而就在他一不留神之际，左臂被削，剧烈的疼痛瞬间激起他的凶戾之气，不要命地挥刀向对方攻去，没多久也寻得机会也将对方的右臂砍断。二人各断一臂，仍不停歇，继续挥刀互砍，因为彼此心里都知道，此刻稍有差池，怕要命归黄泉。双方你来我往，拼到力竭，仍然没有分出胜负，倒是将各自的杀意磨耗了不少，后来还是付大六支刀在地，寻隙问了一句，

“汉子何名？六爷我瞅着面熟，莫非之前你我有过交道？为何要护卫那吴家小贼？”

砍到几近疯魔的孙领头，见对方不好好打架，突然开始唠嗑，想趁机蹦起，来一个大劈，直接将这个断自己胳膊的傻x砍翻，但在听到他后半句“…为何要护卫那吴家小贼？”后，整个人一愣，生生止住跃起的身体，落地还险些崴了脚。

“尔乃何意？护卫那小子的不是你们吗？”

“啊？！”付大六听完，大吃一惊。

接着一番自报家门后，两人大眼瞪小眼都愣在当场，随即回过神来，连忙向各自身后的人大喝住手，可是黄花菜早都凉透了。

孙德海此刻虽然面色淡淡，其实心中也是哭笑不得，这他妈的叫什么事儿？瞧瞧眼前的这两个货，眼瞎就算了，打架打到一个断左臂，一个断右臂，怎么？把你俩以后绑一块当一个人过呗？但是心中气归气，无论如何，这场闹剧还得由自己来收场。

“事情的经过，老朽已是知了，确是误会一场。此番事端皆是因那吴家而起，对于贵寨几位大当家的不幸辞世，老朽深感痛惜。吴家小儿弄喧捣鬼，机警多谋，是老朽轻视了，不怪你们。而眼下情形，则更需要贵寨同我教齐心合力，同仇敌忾才好。这样吧，六小爷昨夜折损的手下，由我教收骸厚葬，亲属也一律由我教出资抚恤，以表我教之歉意。”

孙德海一只手将茶盏轻轻搁在案上，目光炯炯看向坐在下手边的禅椅上一脸如丧考妣的付大六，脸上充满关切之意，

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

“就是不知六小爷往后要何去何从，可有需要老朽出力之处？”

事实上，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得出他言下之意，‘你的亲信手下都快死光了，往后你还在寨子里还怎么混啊？快来投靠我吧！大宝贝！’

孙德海自然是有自己的考量，付大六毕竟是前匪首付四的亲弟弟，有着‘名正言顺’这样的大义加身。若是自己能将其‘招安’，居于幕后暗中操纵，有机会再扶持他上位，那以后这匪寨与自己将不再是合作关系，而直接变为从属关系，那么对一念教在肆柳镇附近州郡的进一步掌控是大有裨益的，起码以后做事，也就无需同这帮土匪客客气气，视其脸色了。

付大六当然也听懂了孙老头的意思，即便心中不甘，无奈眼下自己身受残疾，还几乎成了个光杆司令，这幅模样若是回到寨子里，多半也是会被赶去厨房劈柴烧灶的下场，再想到兄长和自己在寨中的对手，以及往日里那些得罪的人，心中难免生寒发怵，所以投靠孙德海可以说是他眼下唯一能走的路了。

“烦劳孙公指条道…”付大六沉声回道。

“你趴地上，让我骑一下你试试。”吴尘对甄四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