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新添人口25(2 / 2)

“啊咻!”

吴尘一个喷嚏将鼻水喷进了坐在桌对面,正往嘴里疯狂扒饭的李青阳的饭碗里。李青阳手中的筷子只是顿了一下,接着又若无其事地挥动起来。小浅儿坐在一旁,小手捧着一只比自己小脸大上一圈的碗,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自己吃饭吃得没了鼻眼的爹,突然开口问道,

“阿爹,小尘哥哥的鼻水是什么味道?”

李青阳险些喷出嘴里的饭,强咽了回去,却一下子又被噎住,连忙转身找茶壶,连干了两杯茶水后,锤了几下自己的胸口,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儿,

“浅儿,吃饭时莫再讲这么恶心的话。”

李青阳便是白天拦在吴尘的驴车前碰瓷的中年男人,一个屡试不中的落魄书生,同吴尘的便宜爹一样的时运不济,考了半辈子科举,终是连个童生资格都没捞着。每次应考,要么拉肚子,要么得风寒,最离谱的一次,毛笔写着写着竟然从中间断了,真是衰到闻者落泪。

后来家中钱财无余,入不敷出,他本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除了读书,身无长技。最终老婆跑路,独留下未满月的女儿。傻了眼的李郎君无奈只能找些代写书信,或者酒楼后厨洗碗择菜的零工来养儿糊口,实在找不到活干时,甚至还上街乞讨来勉强度日。

你若说他完全就是个废物吧,可人家一个大老爷们儿独自带娃,一无恶习,二不懒惰,当爹当妈将娃带大,这其中历经多少辛酸苦楚,难堪与冷眼,又有几人可知,几人可比?

前一日忙赶着帮酒楼送菜的李郎君,横穿马路时,被侧面驶来的马车撞倒在地,坐在车厢里的人默不作声,直接就从帘后丢出一个钱袋子,便唤马夫驱车离去。李郎君打开钱袋一瞧,我的天啦!足有三吊钱,而自己才不过腿上擦破了点皮,于是那一刻起,李郎君的心中便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个想法的第一次大胆实践便碰上了搬家的吴尘。

李郎君的运气是好是坏,按下不提。总之,父女二人被吴尘带回了新家。

下午的时候,二叔吴求送来了桌椅褥衾,刘铭送来油米茶盐,二人像是商量好的,竟没有送重样的。一顿归置,新家很快便收拾妥当。

新家新气象,吴尘还在大门口燃了一挂鞭炮,噼里啪啦,喜得小浅儿双手捂耳,欢蹦乱跳,屋内坐在堂中禅椅上的徐氏,又偷偷抹了把泪。

晚饭时分,吴尘从坊市的酒楼叫了一桌席来,一屋子人热热闹闹,客主尽欢。

夜间,孙七娘洗漱事毕,正欲就寝。刚躺下,又忽然翻身坐起,接着下床趿鞋,拾起一袭葱黄披衫罩上肩头,罩住一身玲珑体态。腰摆臀摇,缓步走到窗下的湘榻前,轻启窗扇,向外推开一道缝儿,接着便在榻上坐下,拾起榻中方几上的玉色茶壶,为自己倒了一盏凉茶,朱唇轻啜。今夜吴求喝醉了酒,被她赶去了书房,因而此刻屋中仅有她一人。

“何事?”端着茶盏,美目幽光随几上烛火摇曳。

屋外蛩吟嘈嘈,蛙声绵绵,来者的传话像是因此被遮掩住了,竟闻不见半分人语。

“教主要见那人,那么便是认定王探马的失踪,以及玹叶葛的下落皆与此人脱不了干系咯?绑下我那大侄儿倒不是什么难事,但我不敢保证那人因此就一定会现身。毕竟听闻他已经远游去了,别到时候人绑了,救人的又不来,那我要将那孩子绑到何日啊?我看,倒不如先遣人去探探,确定那人是否真的离开,再言以后。另外,教中也应派遣些高手坐阵,难不成还指望我们这几个老弱妇孺来治住此人吗?”

说完,孙七娘放下手中的茶盏,拢了拢耳边垂下的浮云青丝,接着道,

“往后再敢扰我入寝,我便会亲手割下你的舌头,反正长着嘴不说话,偏使什么传音入密,这么喜欢传音那便让你这辈子传个够,走吧”

“是”,窗外黑夜中突兀地传来一声低低的答应,随即又恢复了一片虫吟蛙鸣。

“看来我这个侄儿要倒霉咯~”

孙七娘宛然,随即吹灭了烛火。

“嘶!好黑啊,该死,折子放何处了?”

“哎呦!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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