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反抗者(1 / 2)

曾经有位学者,在矿石病的研究中耗尽了青春。

他的名字是米兰·坎德拉。

大地没有因他的付出而赠与回报。

矿石病不但夺走了他的过去,更夺走了他的挚爱之人。

为了照顾年幼的女儿,他辞去了在政府的工作。

每月,甚至每年,能见到爱人的时间寥寥无几。只有在贫民窟入口开放的日子里,能远远的见一次面。

可仅仅是眼神间的短暂拥抱,就支撑他写完了整整四册书集。

在那段难捱的日子里,不断有记者询问他的真实想法,却屡次被胡子拉碴的他赶出家门——

“他凭什么不感恩维纳斯城对感染者的政策?!”、“他已经疯了,感觉他女儿好可怜。”、“你看看,咱交了那么多税有屁用啊?他和那死女人一样,肯定也是在研究所里混日子骗钱的,爱死哪死哪去。”……

流言蜚语是刀子,软刀子。

软刀子也是能杀人的。

到头来,所有责任总归会落到米兰头上。

因为他不该试图揭露维多利亚、乃至这片土地上的阶级真相——

待到那时,每个人的矛头都会对准他的心脏。政府、居民,甚至是社会最底层的感染者……

他想到了这种可能,却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

所以他死了,被感染者杀死的。

有了政府暗中引导,一群感染者发了疯似的抓走了他。面对这个心心念念企图改善感染者现状的邋遢大叔,他们如临大敌。

每个人都成功扮演了屠龙的勇者。

甚至在砍下米兰头颅后,急迫地砸开他家的大门,将一枚源石碎片刺入了米兰女儿的眉心……

……

塔露拉不想再去回忆。

她本以为这件事只是那个混蛋夸张的捏造,实际上根本没那么丧心病狂。

但她好像错了。

相比书上的故事,现实根本不讲逻辑。

所以该怎么回答诺菈的问题?

事实上,她一直在回避这种问题的答案。

她只愿亲自探究,用行动去证明——证明科西切极端信念的自私与高傲只是摇摇欲坠的谎言。

世上绝无无端的恶。

然而诺菈会愿意理解她,与她一同走上这条充满荆棘的道路吗?

哪怕这条路不一定会通往终点。

……

“姐姐?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

塔露拉被诺菈的声音一把拉回现实。

她揉揉太阳穴,不再去想那些陈年旧事。

“很奇怪、我又感觉冷了。”

“冷?”塔露拉一愣,摸向诺菈额头,“不会真感冒了吧。现在明明转暖了……”

“不是感冒。”诺菈躲开塔露拉伸来的手,“是姐姐身上那个怪家伙。他不想让我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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