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梦与现实（2 / 2）

“有没有可能是仇人呢？”

“也有可能，但如果是仇人，一想起来必定恨之入骨，不想多想。”

“我梦里每次想起他，都会感觉很踏实，他保护我，给我足够的安全感。但是现实是，我觉得他该死。”

“哈哈哈，那这种情况就很正常了，你看舞池里离我们最近的卡座了吗？那里有一位美女，她的老公比她大了四十岁，她每天享受着老头子带给自己的财富，以此来获得年轻男子的崇拜青睐，可内心深处其实是希望老头子快些死掉的。”死情人转了个身，手托下巴，看向酒吧的员工通道。

“在那里，有一对男女正在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因为女的吵闹要男的给自己个名份，可是男的只想享受此刻女人带给他的快乐，一旦结束，他巴不得这个女人出门被撞死。”清了清嗓子，死情人继续说道。

“还有一个人，每个月拿着微薄的工资，回家照顾只会打游戏的男友，只因他长在她得审美点上。可是每当男友嚷嚷着饭菜不合胃口，向她要钱和朋友出去玩的时候，她真的很想杀了他。”

“这个人是你吧？”程悦露出同情的目光。

“哼，如果是我，他已经死了，你忘了我叫什么？死情人。”她夸张地挤眉弄眼为自己辩解，但一脸紧张的演技着实差评。为了弥补尴尬，死情人继续说道：“无论是哪种情感，重点都在于当下现实是什么。现实他该被爱，就去爱他，现实他该死，就叫他滚蛋。”

程悦端起酒杯，思量片刻，一口气喝完情人的眼泪。

“你说得对，我得认清自己的现实，我明白了。”随后起身摇摇晃晃向酒吧门口走去。

死情人担心地看着她地背影，“这么喝酒的啊？头一次啊？自己能行吗？要不要我给你喊个帅哥送送啊？”

程悦头也不回地摆摆手，用脑门撞开门，踉跄着走了出去。

回到自家院子，程悦一个屁股墩坐在埋葬熊仔的花坛旁。

“我的现实，我的现实是什么？这个家是现实的，爸爸是现实的，虽然我很想他不现实。”程悦摇着晕乎乎的头，目光最终落在熊仔的土堆上。土还是新翻出来的，并未完全晒干，但不仔细看，也看不出什么了。

“我的宝儿，你是现实的，你是最现实的，你从这么小的时候，就和我在一起了。”程悦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出一个花生粒大小的样子。

“可是他，他是什么牛马，我都不知道是从哪个石头蹦出来的。”程悦撅着嘴，一脸不满。

“以前我上下班，你都在门口等我，周末陪我看电视，咱们最爱看的是哪个节目来着？哈哈哈有好多漂亮小狗狗的那个是吧，我知道你可喜欢看了，所以老给你看。爸爸每次回来犯浑，你都替我挡灾，棍子打在你身上，可是我的心次次都疼得如刀绞。可能怎么办呢，我只能静静抱着你，哄你睡着。这个世界上，最真实的，只有你了。”

程悦头越来越沉，脑子里越是想理清，思绪越混乱，嘴里不停念着“只有你了。”突然，一只手臂撑住她快要倒下的身体。程悦只感觉自己腾空起来，便沉沉睡去。

花坛不远处的树下，一个黑影久久凝望这里，最后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