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界石（1 / 2）

上游江面飘过来一个没穿衣服的年轻女子。

…………

公元1935，乙亥年，夏。

华夏大地连旬大雨，洪水滔天。

这天雨势稍弱，江城长江堤上站满了人，多是青壮男子，个个赤胸露膊，肌肤油黑发亮。

其中一名长着一身鼓涨腱子肉的汉子特别抢眼，此人姓孙，长得壮，水性又好，被唤作水牛，真名倒没人叫了。

这些人是长江上讨生活的江户，随身带着绳索挂钩，打捞上游冲下的财物用。

上游广阔区域，每发大水，泥沙俱下，总会冲下来一些东西，成为江户们的一笔收入，运气好时，收获很大。

五年前，水牛的大哥打捞到一只红木箱，装有整整五百块银元、十根金条。自此，洗脚上岸，买田治地，不再受风浪颠簸之苦。

一双双眼睛在江面上睃巡，如同鹰隼寻找猎物。

不知谁先看见。

上游江面，

开始只有一个小白点。

渐渐变大，如同翻白的鱼肚皮。

慢慢近了，方才看清，是一祼女躺在黑色木板上。

在江浪中起起伏伏，飘流而下。

众人看得两眼发直。

有人大声嚷：看着是活的，原来流过来一漂亮媳妇！

这里大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后生，一个个看得血脉贲张。

江水湍急，女子很快流到前方江面。

但此时江中风急浪高，稍有不慎，就会船覆人亡。

所以虽人人眼馋，但都只是观望。

水牛自恃气力过人，抛出手中勾爪。

索钩是特制，上有八爪，专为打捞水中物品用。只要沾上目标物，就能牢牢附着。

索钩带着长长的绳索，划破雨雾，呼啸而出。

可惜离岸太远，半途力尽，落入水中。

水牛复又拉回再掷，如此数次，仍未够着，不免心焦。

其实也可驾小舟靠近，但眼看着江中女子就要过去，水牛牙一咬，跳上渔船，解开绳子，一人撑浆，往江心而去。

待到近些，他单手操浆，稳住小船，另一只手甩出索钩。钩上八爪呼啸着展开，牢牢贴缚上去，再往回一带，爪钩便牢牢生根在女子下方的木柜上。

水牛又多加绳索，绕缠数周，做妥这些，方才稳住心神。

只一眼，水牛就心摇神旌，只见女子正是妙龄，身材曼妙，通本雪白如玉有。似睡着般，微有呼息。

他不敢多看，连忙拿出之前准备好的衣物覆住女子。

再去细瞧，女子下方却不是木柜。

颜色近于黑紫之间，似石非石，上面多窍孔，表面晶莹的光点闪烁。

水面部分，就和小船一般长宽，水下也不知道还有多少。

这一瞬，水牛心头悸动，陡然生起不安之感。

有句老话：在家怕鬼，出门怕水。意思水中有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事物，须要小心提防。

水牛也说不出有什么不对，但本能觉得要出事。

如此巨石如何能浮于水面？既然不是石头，又是何物？

上方为何又躺着一祼女？

他心中思索，解了索钩，就此离开。

“水牛，你个狗日的，莫要打晃晃了，快点打转回来，媳妇是你的。我们都能沾点光，有些搞头。”

岸上人有高声唤道。

原来江户中有个规矩，打捞大水冲来的财物时，见者有份。水牛大哥当年就拿出一百块大洋分给在场人，所以遇到需要帮忙，人人愿意出力。

水牛思忖着，这女子虽然一动不动，却总是活着，不能见死不救。而且此事虽然诡异，不弄出个究竟，心中自是不甘。

他奶奶的，我还没成亲，说不定真能捡个漂亮媳妇回家。

水牛牙一咬，壮起胆，拉着绳索，划着浆掉转船头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