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干戈玉帛（上）（1 / 2）

卡伦看着眼前戒备着自己的女孩。面具的破口处，几缕灰色的碎发不甘寂寞地伸出。发丝的断口整齐利落，略显呆板地向上翘起。看得出，下手剪短它的人虽然决心坚定，但既没有自己整理发型的经验，也没有细心处理的时间，

女孩的五官端正，面容娇俏，此时却十分严肃地绷紧。不过，这张面孔上的各个部分固然美丽，但在她那双仿佛微微发光的蓝眼睛的对比下，反倒令人惋惜起来。就好似一座栩栩如生的塑像，却拥有某个过于完美的部位，使得所有雕塑家的努力都成为了衬托其非人属性的妆点。

如果是平时，对于这透着诡异美感的面孔，卡伦一定不吝多多观赏。不过此时他却没什么鉴赏点评的心思。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回忆着所有有助于改善状况的信息。他必须抓住机会，阿戈尔的来访与离去短暂地解除了两人之间的对峙。

更不用提在最后，两个人还唱了一出双簧。卡伦认为，这多少算是他用行动释放的善意，而对方肯定也能理解。

“算得上是一个好的开始。”他心里盘算着。

不过，他也清楚，由第三方带来的同舟共济的同理心只能短暂地维持。在危机解除后，一旦双方回忆起冲突的起始与立场，那么矛盾就会很快地滑落到无法化解的地步。

而对于卡伦来说，尽管他对于制服甚至杀死对方有足够的自信。但是一方面，他没法保证杀死对方后自己的人身安全——就算是存在矛盾，阿戈尔恐怕也不会轻易放过他，这毕竟多少会给船上的奴工一种反抗的希望，暗示他们暴力的可能性；

另一方面，假如只是制服对方，卡伦也没办法保证对方和自己的和解只是缓兵之计。地位上的不对等，让时间只会给对方带来主动权。每一个时刻都保持警惕是不现实的，尤其对本身工作内容就饱含危险性的工人就更是如此。

因此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通过和平的方式化解矛盾。至少要让双方的关系冷却到足以相安无事的地步。

“甚至是……”卡伦想到刚才对方和阿戈尔对话中隐含——不，可以说是明显的冲突，“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机会。”

想到这背后代表的意义，卡伦也不禁有些口干舌燥。他这才想起来，从醒来到现在，自己还滴水未进。

他清了清嗓子，顺便捋清了自己的思路：“库兰？埃欧楚-布雷斯？你是在说速子公司，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如果我是速子的特工话，你在见到我之前就已经死了。”

对方的双拳攥紧了：“我可以认为这是威胁吗？”

听到对方的情绪立刻紧张起来，卡伦知道，不能进行进一步的施压了。于是他立刻回答：“这只是假设罢了，假如我真的是脑袋里安了芯片和炸弹的企业特工，我会和你这么和气的谈话吗？”

女孩明显稍稍松了口气，不过还是坚持着：“这也是你希望让我放松警惕的一种战术。”

“仔细想一想，”他叹了口气，指了指脚下，“我们在哪儿？”

“玛雅苏拉星系？”女孩的眼里带着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