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鸡和二饼(1 / 2)

1月13号,晴,今天又是悲催的一天,大半夜的不知道那个挨千刀的舍友在宿舍里放了一晚土嗨音乐,把另外几个吵起来了,大半夜的在宿舍里吵架,搞得我一直熬到凌晨,明天还有早八…

3月14号,阴,今天上课的时候喝了同学喝不了的咖啡,味道怪怪的,结果没等下课就难受的窜到厕所蹲到午休才出来,疑似…

12月8日,晴,今天早上迷迷糊糊的起来又穿错了鞋,两只鞋子一高一低,走起路来像是企鹅,最尴尬的是颜色也不一样,话说我到底是怎么看错的…

5月13日,雨,昨晚梦见自己被心仪的女生告白但是没有回应人家,早上起来以为是真的被告白了,于是就趁着上课之前和她去解释,解释到一半才想起来原来…

7月15日,晴……

……

某省某市某高职院校三号楼624宿舍内,张晓风懒散躺在自己的位于下铺的床上,看着手机备忘录里自己过去写下的日记。

此时的宿舍里只有他一个人,也关着灯,虽说算不上黑但是也显然说不上多么明亮,现在是中午,因此阳台即使背阴拉开窗帘依旧还是能透进来几缕微弱的阳光。

……

7月17日,天气记不得了,今天是我的生日,然而因为在外地上学的缘故没办法回家,父母比较喜欢庆祝农历生日所以也就没多管,我自己悄悄在学校里买了蛋糕,真难吃…

9月5日,大雨,今天要打着伞去上课,雨伞破了个不小的洞,不过看痕迹似乎不是意外划破,而是用剪刀剪出来的……

张晓风躺在那,脑袋靠着枕头,时间长了感觉脖子稍微有点疼,因此换了个姿势。

他看着日记,慢慢的开始犯迷糊,感觉要是再不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自己恐怕马上很快就会睡着…

很快,他看完了过去的所有日记。

好,写新的吧。

“12月9日,阴,今天老师请假,全天没课,舍友们都有事出门了,只有我一个大闲人在一个人待在宿舍里看自己过去写的日记。看完了就接着写,因此才有了如今正在写的这一段…

“今天的状态似乎并不很差,只是想不出来具体要该去做些什么,作业的话课上就糊弄完了,游戏没什么可玩的,正在追的几部小说全都没有更新,起来运动…感觉没什么意思…

“什么都不想做,感觉做什么都很无聊,可是闲着不做事情又会更加无聊,有些困但是睡不着,所以就…

“哦,对了,我想起来还有一件事情可以做。

“昨天晚上,红中老大跟我说……”

放下手机,张晓风懒散的打了个哈欠,在不急不慢的穿好了鞋子和外套之后,他从床下的背包夹层里拿出一个没有标签的药瓶,并从里倒出两颗白色小药丸。

“咕噜。”

他将它们一口吞下,用旁边瓶子里的矿泉水顺了下去,然后,平躺在床上,摘下挂在床头挂钩上的面具……戴到了自己的脸上。

“咚咚、咚咚。”

他感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体温在上升,并伴随着一阵阵难以诉说的晕眩。

晕眩的同时,耳边那些细小的声音似乎也在逐渐放大…

“滴答、滴答……嗡~~哔——哔哔——呜~~”

洗手间管道的流水声、空调运作的蜂鸣声、楼下电动车报警器的响声、隔壁宿舍的谈话、风声、含义不明的叫声……

一时间,张晓风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人抬进了喧闹市集的中央,耳边各种嘈杂的声音慢慢融合在一起,变得难以分辨彼此。

于此同时,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似乎正在他的体内扩散开来。

紧接着,眼前的画面开始飞速的扭曲变形,这下搞得他有些头晕,以至于不得不用力闭紧了眼睛,努力抑制住那股从喉咙深处向上顶出的呕吐感。

“别吐,别吐!别吐!!!”他心想。

可是,往往这种时候,脑袋里越是想着别吐,肠胃和嘴巴越是感觉自己非吐不可,而当他明白过来这点的时候一切就已经来不及了…

“喔,呕………呕,呕——”

刺鼻的酸味液体流遍了他的全身。

可是,这并没有使他变得好受些,呕吐感只增不减,胃里的东西不断涌出口腔,再从面具底部流出,在他的身上盖了厚厚的一层。

吐出来的东西挤满了床铺,淌到地上,在地上堆成了一小摊,却还是没有停,他依旧感到恶心,呕吐物完全覆满了地面却依旧在上升。

最终,液面高过了床铺,将他在浸没其中。

然后,不知发生了什么,晕眩感突然就那么毫无征兆结束了,呕吐也止住,耳边的喧闹嘈杂的噪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只有一串放肆的大笑。

“哈哈哈哈!嘻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啊哈哈哈!!幺鸡!!你玩什啥子呢?!哈哈哈哈哈!!哎呀笑死了!!哈哈!”

“嗯?”

听到“幺鸡”这个词,张晓风感觉清醒了一些,于是他慢慢的睁开眼睛。

他发现自己依旧平躺着,只是面前出现的并不是那张熟悉的上铺床板,而是一片蔚蓝的天空。

阳光明媚,飘着几朵云。

不过,现在的视野看起来并不怎么宽阔,感觉似乎掉到了什么洞里,洞口挺大,横着两块很长的木板,地面也软乎乎的,而且自己还在不断的往下陷,还有…

什么东西那么臭啊?

张晓风下意识的伸手想要去捂住鼻子,结果刚伸手就被吓了一跳,自己的胳膊上竟然压着一只正在睡觉的小猪。

“哎呀…”

他惊叹一声,打算伸另一只手去推走,结果发现那边还有一只。

身下粘稠温热的触感让他感觉自己压着的并不是泥巴而是一些,呃……总之是与之类似的某些东西。

努力挣脱开了那两只睡得像死透了一般的小猪,他挣扎着起身,发现自己果然是掉进了什么地方的猪圈里。

“嗡……嗡。”成群的苍蝇正在围着他转,猪圈的外壁上结了密密麻麻的一层厚茧,无数的蛆虫在蠕动着或在努力又或已经由茧中钻出,在那掺杂着尚未完全消化的草木的天然肥料中激动的蠕行着。

在意识到现在的处境之后,张晓风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彻底清醒了过来。

而那味道…

“呕,臭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笑声并没有停,声音来自上方,洞口外面的某个方向,张晓风抬头看去,看见那里站着一个人。

由于是背光的缘故,又因为粪坑里的味道熏得有些睁不开眼,他只能勉强从那个人的投影中分辨出对方的大致的穿着打扮。

那是一男子,穿着一身的破烂的古朴的麻布长衫,脚穿草鞋头戴斗笠,腰间的佩剑使得他比起渔夫看上去更像是侠客。

不过要是侠客的话,这身打扮恐怕是稍微穷了一点吧?哪里来的落魄侠客。

还有,要是侠客的话,一定不会顶着那么一张麻将脸吧…

哪里来的坐忘道?

“哈哈哈哈哈!嘻哈哈哈哈!!哎呀,哈哈哈…”

那人笑的捂着肚子前仰后合,借助他抬头时略过脸旁的阳光,张晓风看清了对方的脸。

“你是…二饼?”

幺鸡记得对方是在这边世界唯一的挚友,虽然也可以叫做二筒,但是他却还是更喜欢称呼他为二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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