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笛声响起（四）（2 / 2）

手电筒的光照在玻璃管的标签上，照亮了它上面的一串字符。

“VLRT-34”

跨国药企“林森”研发中的新品的原液。这个主打“长生”的药物，已经在市场上炒到了天价，但基于它这神奇的功效，即使是如此高价却依旧是有市无价。

多少医药公司都在觊觎这个原液。而我此行的目的，也与它相关。但比起找到原液，我更想获得的是提取它的原材料。

不过，此时此刻，答案离我已经近在咫尺了吧。

“我要找的，可不仅仅是它。”

笛声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了，尸体也不见了踪影。但那些已经无所谓了，因为眼前这个男人，他知晓我想知道的一切！

八、“药”

“当然。”他说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如果你同意跟我合作，得到的会远不止这些。”

我没有回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他似乎也明白我的态度，又补充道：“你不需要现在就答复。在此之前，我想让你先看看我的‘作品’。”

“我有选择的余地吗？”我笑了一声，耸了耸肩，跟着他向着这条诡异的通路，继续深入。

月亮的身影被遮挡在了越发靠近的山体之后，这条路也越发变得幽暗深邃了起来。然而，即使在这样低的能见度下，在我前头带路的医生却丝毫不受影响。——他甚至不需要依靠任何照明设备，在黑暗中依旧能够步履生风。

走了有不短的一段路程，前方才终于出现忽明忽暗的微弱灯光。走近了才发现这个昏暗的光源，来自一盏年久失修的路灯。

借着灯光，我才发现这原来是一条不窄的通路，能容纳两辆小车并行。只是眼下它早已被青苔、野草覆盖了路面。道路两侧坏掉的路灯柱子锈迹斑斑，成了蔓藤攀附的支柱。

到处都呈现出一副破败的气息。

沿着通路往里，又是一个山洞的入口。只是不同于天然的山洞，它上面有明显整修过的痕迹。从那些覆盖其上的植物间隙，依稀还能看到洞口左侧，山壁上镶嵌的金属板。

【德克洛斯实验室】

我仔细辨别了一会，才从上面模糊的字母中还原出它原来的模样。

正想用手拨开上面附着的、蚕丝一样的未知植物，医生却在这时候制止了我。

“你最好不要直接用手碰它。”他提醒道，“这些小玩意的脾气相当差劲，感受到手的温度就会缩成一团，内部的性质也会随之改变。你要采摘的话，需要特别注意。”

他停顿了一会，又补充道：“不过这里的无所谓了。它们是自然繁衍的后代，早已经失去药用价值。”

听到这里我才从他的话里听出个大概来。这些像无数丝线缠绕盘虬的“植物”，就是我在寻找的原材料！但是，它的形态与我所知差异实在太大了，从林森公司手里得到的原材料明明是“交缠如绳，顶有紫珠”。它的名字，“顶珠千丝菌”，就是那么来的。

“你看上去有些困惑。”医生看了看我，“你所知道的形态是它成熟期的模样，这些已经到了繁殖末期，形态有所变化也是正常。当然，要论药用价值，当然还是成熟期的最高。”

“跟上来吧。到里面，你就能见到它了。”医生笑起来，脸上的表情似乎是有所期待。

他在期待什么？

我不免警觉起来，趁着他不注意，偷偷将匕首藏进袖子里，小心地跟着他进了洞里。

洞内漆黑一片，路灯照不到里面。我不得不再次打开手电筒。

灯光亮起的瞬间，地面上那枚人类头骨的遗骸顿时呈现在我眼前，那黑洞洞的眼眶盯着我，让我倒吸口气，不由得退后几步。

“诶呀，怎么掉在这里了。”医生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随后灯光中出现一只手，把头骨从地上捡起。

我诧异地看向他。他冲我笑了笑，手里捧着的头骨正对着我，让我头皮一阵发麻。接着他缓缓走到洞穴边上，把头骨轻轻安放在什么东西之上。我的灯光随着他的身影照在洞壁上，我这才惊讶的发现，沿着洞壁放置着一排半人高、被白紫相间的“植物”覆盖的人类遗骸！

我感觉脑子嗡嗡作响，握着手电筒的手也忍不住微微颤抖。我说不出眼下究竟是害怕更多还是兴奋更多。那些被顶珠千丝覆盖的遗骸，间或露出的森森白骨，似乎在向我诉说着什么。

我知道，我已经触碰到我要寻找的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