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24（1 / 2）

与现在的，由考林·特里尔所构筑的魔法体型完全不同，在帝国尚未被建立的往昔，掌控学识与魔法奥秘的巫师们，对能量的掌控则更加自由而……野蛮。

作为那段时光于如今这个时代最后存在的证明，希德梅恩已经将这份即将被历史所遗忘的力量发挥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他憎恨考林·特里尔与研习会。

他如此之怨恨并非来自以往的荣光与地位被取代，如果仅仅只是道路之争，争论谁将会给人类这个族群带去更好的生活，希德梅恩从来就不是输不起的人。

但考林·特里尔根本没有给巫师们任何公平竞争的机会。他甚至将过去巫师们钻研的学识窃取，顶替，加以改造，重新包装，并将原本的创造者们打落在地，污蔑他们。他将巫师赶尽杀绝，然后用巫师们遗留的血骨造成丑陋的傀儡，并以此披上华丽的外衣供人赞誉。

所以他不服，他要向全世界的人证明，自己所走的路途绝不会输给那个欺世盗名之辈的徒子徒孙！

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自己一次次的与研习会的走狗们交战，这个目标越来越渺茫。老实说，希德梅恩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该不该继续下去了。

长期服用各类药物早已将掏空了他身体的每一分潜力，使用调理性质药物的频率也越来越高，效果越来越差。各种征兆都预示着一个结果——自己已然时日无多。

而压垮他最后一根稻草的，则是上个月研习会突袭自己的隐藏据点，将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营地血洗一空，而多年来招收的学徒也被尽数屠戮，尸首挂于城内示众。

传承已被断绝，自身亦无长命。希德梅恩陷入苦恼，绝望与深深的自责之中。所以他才会得知了路德维希的情报之后，冒险深入帝都如此之近，只为用最后一丝力气做出最后的复仇。

但是……

最后时刻，希德梅恩看了眼不远处，与路德维希站在一起的迪安。

“或许他才是希望……”希德梅恩苍老的面容上，露出释然又无奈的笑容，“本打算拼着老命也要将那个小少爷掳走作为最后的报复手段……现在看来，我突然又想继续多活几年，看看那个小鬼能在研习会翻出什么风浪了。”

“只要他还活着，那必然就是对研习会最大的羞辱！”

想到这里，老巫师原本平静的内心又泛起了一丝期待。

下一秒，原本该准确命中希德梅恩额头的光矢在他那堪称恐怖的精神力作用下被粉碎。用于束缚其身体的托里奥的法术也再度挣脱开。

“小鬼……”希德梅恩用怨毒的目光看着迪安，“今天你又坏我好事，我早就该杀了你的。”

“有我在，休想。”托里奥发出一声冷笑，“你的精神药物效果还能持续多久？还够你在这里大放厥词吗？”

“哼，不用你来提醒，今日之事没完，给我记住了！”恐怖的精神能量肆意的蔓延，恐怖的能量化作风暴混杂在一起。

“啧！居然还有这招……”托里奥愤懑的抱怨。

“这个魔法有什么不同吗？我看这个元素护盾的强度远没有之前那几个强啊。”迪安好奇的问。

“多重元素护盾的问题在于其复杂性，一般而言在研习会，这个法术需要至少五名以上不同派系的魔法师共同施放，这个巫师居然可以一人释放，恐怖……”一旁的路德维希解释。虽然这番战斗下来，他的精神衰弱了不少，但声音依旧沉稳，“而多重元素能量汇聚在一起，其复杂程度取决于施法者本身。就像释放时一样，解开同样需要多个派系的魔法师共同解开。但眼下，只有爱丽丝与托里奥两人两个派系的魔法师，想要短时间解开……恐怕很难。”

“……”迪安对此陷入沉默。虽说希德梅恩此人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一开始也不问青红皂白的袭击了他们两人。但此刻他还是不希望他在这里死掉——当然这并非是出于同情，而是一个逃跑的巫师能够吸引大部分人的注意力，而不是在自己这样一个小角色上。

“就此别过吧，各位。”希德梅恩透过混杂着各类元素能量护盾，看着众人，“我期待这后续的……”

“不，你走不了。”一个冰冷的声音想起了。

下一刻，迪安感觉天黑了。

不，不是天黑，而是双眼目不能视，犹如盲者。随着那个声音的落下，所有人的视力被尽数剥夺。

仿佛一切都沉寂，一切都归于原点，一切都消失，一切皆无意义。精神被最大限度的压制，好似绽放的鲜花重新被花瓣包裹，被漆黑无垠的深海中沉没，被层层蛛丝所紧缚，如未诞生的婴孩蜷缩于羊水之中。那是绝对的安眠，绝对的倦怠，绝对的寂静。

耳旁那咆哮的能量波动，也消失了。徒留下来的，只有安寂。

或许过了一秒，也许过了一天。时间的尺度被这份寂静无限的拉长，以至于彻底迷失了对于周围的一切感知。

直到迪安的双眼重新目睹光。

一切回归如初，没有魔法，也没有争斗，爱丽丝与托里尔，猎巫队的成员。自己完好无损，身旁站着的也是自己的伙伴路德维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