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8（2 / 2）

其实早在一开始，爱丽丝赠与迪安的那根法杖，那根定制快的【晨星】内里暗藏玄机。法杖内被掏空制成鞘，内部取而代之的是一把细长的单刃剑。按照爱丽丝的说法，这由稀有金属山铜打造的刀刃，非但不会因为其金属特性而干扰精神力的传导，而且还拥有轻盈和坚固的特性。‘’

这样，迪安便可以一边挥舞刀刃与老巫师希德梅恩搏杀，一边也可以释放法术辅助战斗。

最重要的是，这法杖上存在的印记，只要迪安抽出暗藏在法杖里的刃，爱丽丝便会立刻感知到迪安的位置。这也是迪安没有立刻逃走，而是选择缠斗的底气之一。

眼看路德维希凶多吉少，迪安也没有急着救人。作为一名冷静的猎手，观察袭击目标永远是重中之重。

通过观察，迪安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自打这个古怪的老头喝下那瓶来历不明的药水之后，虽然精神力短时间迅速提升，其精神状况也变得不稳定起来。在确定了对方并不是假装演戏来卖破绽引诱自己出来的套路之后，迪安便决定了袭击计划。

迪安开始默默念诵咒文。虽然自己只需要默默等待爱丽丝的到来便可解当下之围，但迪安并不打算眼睁睁的看着路德维希遭罪。这么久的观察迪安也看出来了，这老头的主要目标就是这个奥特里尔家的贵公子，至于自己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

既然如此，那就让这个被所有人忽视的小角色给他来点苦头吧。

幸运的是，老巫师希德梅恩自己的嘶吼掩盖住了迪安准备魔法的低吟，老巫师希德梅恩癫狂的思绪让他难以注意在另一处角落那细微的魔法波动。

最后，迪安看着手中法杖开始变红，好似火炉里烧红的烙铁。

这是迪安最一开始学会的【一目】级魔法，【指尖烙铁】。得益于山铜本身对于魔法能量的传导性，按照爱丽丝的说法，这方面山铜虽不及秘银，但山铜自身的硬度要强于后者许多。所以，哪怕迪安手中的山铜剑已经被魔法加热到滚烫，也依旧保持坚固锐利。

施法成功的迪安不敢怠慢，手里烫红的刀剑在夜晚已经足够醒目。只见他纵身一跃，手中的武器在夜幕里好似一颗流星拖拽着火红色的刀光撕扯出一片涟漪。

迪安沉默无声，但眼睛却死死盯着那佝偻的身影。握住木柄的右手已经被汗渍沁湿，他的心脏狂跳，但思绪异常冷静。

当最后一步稳稳的落在老巫师希德梅恩的面前，厚实的革靴踏在松软的泥土里。迪安微侧的身体用力一拧。从腰腹，躯干，胳膊，手臂，赤红色的火光依靠着视觉的残留在夜幕里划出一道绚烂夺目的扇形。

明亮的刀锋带着足以蒸发血肉的热量毫不犹豫的朝着老巫师希德梅恩的脑袋落了下去。迪安确信，在这个距离，即便对方的反应再快，也来不及咏唱施法。

“能赢！”当这个念头第一时间出现在迪安的脑海里的时候，迪安的思绪顿时被无限制的扩大。他的视角剥离了他的肉体，仿佛是在以一种旁观者的姿态去看待这一切，万事万物。

但那只是一瞬而已。

下一秒，意识到迪安的突袭，老巫师希德梅恩的双眸猛地睁大，刹那间，他的精神力再度膨胀。他张开口，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一股无形的压力从迪安的四面八方压了过来。刹那间迪安感觉到仿佛自己的血骨在被一寸寸的碾碎，自己的皮肤在一片片的剥落，自己的精神，哪怕是最小的一块碎片，都在感受着最为直接可怖的恐惧。

恍惚间，迪安只觉得自己面对的并非一个老头，而是一头正在苏醒的怪物。若是在平时，迪安肯定会屈服于本能，被恐惧所压垮。但此刻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因为迪安在那个瞬间已经脱离了对自身身体的控制，正在以一种旁观者的视角去看待这一切的发生。

“原来如此，他将他的牙齿掏空，里面放着药物。”旁观者迪安细致入微的观察着一切，在他的视角下，一切都好像慢动作一样足以让它有时间去慢慢感受。好像此刻，如此生死攸关的场合，迪安依旧可以做到冷静分析，不会为任何不必要的情感左右的判断。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呢？”迪安为难的想到，“这可不像是寻常的手段，这次袭击怕是要失败了……不愧是活了几百年的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