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告知真相146(1 / 2)

毋古的死,让卿柠变得消沉,平日也寡言少语起来,因为不用上课,每天干完活,除了继续训练黑公主,就是跟着乌涂亚练箭。

卿柠将一支骨箭熟练的搭在弦上,挺直腰背,慢慢向后拉开弓,瞄准前方,手一松,箭笔直射出去,扎在不远处立着的一个草靶上,这是敖斯木专门为她扎的,代替了原来的干粪堆,此时靶上已插满箭矢,落在雪地里的更多。

卿柠已基本掌握要领,上靶率也高了许多,但射中要害的准确度还是差些,因为力量不足,有些箭刚到靶上就掉落下来。

等射光所有箭,卿柠就跑过去仔细将它们一支支收集回来,她执意不要任何人帮忙,就这么一遍又一遍疯狂练习,直到胳膊酸胀得再也抬不起来为止。

第二天一早又重复练习,卿柠觉得只有把身体里的所有力气都耗尽,才会阻止自己胡思乱想。

因为部落的孩子不让外出,大漠顿时清净了许多,就连一直喜欢在卿柠身边跑前跑后的敖斯木,都被要求待在家跟着他阿大干些伺弄牲畜修理农具的活计,有时卿柠看到敖斯木怀里抱着一大抱牧草,远远站住朝自己这边张望,然后又默默进围栏继续干活去了。

乌涂亚只有纠正她的动作时会轻声说两句,或者给她做一下示范,其余时间就和麻察一起一声不响的陪着她练箭,谁也不多说一句,却又彼此保持默契。

好在这几天那个千骑长除了偶尔领着骑兵队到山坡上跑一圈外,并未再来找他们的麻烦。

卿柠一直对那天的事充满自责,假如当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提前做好防范,敌烈走后马上停课,把孩子们遣散,而不是让他们去球场,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毋古更不会无辜送命。

身为一个老师,连自己的学生都保护不了,这是多么大的失职。尽管谁也没有责怪她,但是卿柠还是无法原谅自己。

那天亲眼看到敌烈对毋古下手,搭弓射箭,对准毋古就像对着一只沙鼠或者野兔一样,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当做可以任意射杀的猎物,卿柠才突然意识到,弓箭不是玩具,而是能杀人的武器,哪怕它被拿在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手里。也让卿柠一下子看清,即便这个看起来祥和宁静的大漠也不是什么世外桃源,而是危机四伏,暗流涌动,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危险就会突然降临,自己如果手无寸铁,别说保护身边的人,只怕连自身都难保。

卿柠本想进城为毋古的死讨个说法,被巴鲁拦下来。

巴鲁说,“毋古死了,所有族人都伤心,最伤心的是毋古的阿大阿囊,毋古是他们唯一的孩子。我不带你们去龙城,是因为,除了毋古,还有二十几个孩子,还有全部族人,如果不忍下这口气,和瓦呼勒结下仇,我们还会死更多人。”

这番话让卿柠难以辩驳,是啊,如果矛盾激化,给这个小小部族带来的可能会是灭顶之灾。

雪断断续续下着,地上的积雪已经没过脚踝,部落里开始有体弱的羊被冻死,死羊被切割分块,吊在毡帐内的火灶上方风干,虽然因此增加了食物,但是牧民们并不开心,反倒有些忧心忡忡的看向在风雪中挤挨取暖的羊群。

毡帐里一天都不能熄火,不然就冷如冰窖。有些扎得不甚结实的毡帐被积雪压歪了,男人们赶紧将帐内断裂的木条更换掉,重新加固,又将顶上的积雪一一扫落干净,防止将毡帐压塌。

大雪对牧民和牲畜来讲,都是一场艰难的对峙和生死考验。

卿柠和乌涂亚一人抱着一个圆肚窄口的陶罐出门,将干净的雪一捧捧收集到罐子里,望着手里绵白柔软的雪,卿柠忍不住埋下头去,轻轻抿了些到嘴里,一股沁冷在口腔里迅速氲开,她慢慢将雪水吞咽下去,寒意从喉间沿食道一路滑进胃里,人顿时清醒了许多。

“达达,好吃吗?”乌涂亚笑着问。

乌涂亚笑起来嘴角的酒窝就会显露出来,卿柠看着她单纯而美丽的脸,几天来冻结的心似乎也消融了些,她点头道,

“嗯。在我们那里,夏天最热时就会吃这个,里面还会放上好多种切碎的水果,淋上牛奶和蜂蜜,吃一口到嘴里,甜滋滋,冰冰凉,舒服极了。”

“真的吗?你们那里最热时还有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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