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小暑(后)22(1 / 2)

当看完刘畅师兄的信,启明对于整件事开始梳理,为什么刘畅师兄在法事进行后,回到家要交代林娜收拾东西离开,并且不能告诉任何人?为什么留下的绝笔只能交给自己而非皓霖,又或者不是许老师?反噬前的一卦究竟是哪一卦?为什么他要逃离法事现场?法事过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砰…..”(公司大门被关上的声音)。”

一声突兀的关门声,将启明从思绪中唤醒,他看向大门处,两个身穿黑衣的壮汉和一名女人冒然闯入。

“您好,您找哪位?”

周月妍见有人闯入,起身询问道。

“你们两个谁是法师?”

那名女人面带口罩,身穿比较修身的衣物,她向启明和月妍问道。

“你要干什么!”

月妍见几人气势汹汹,刚起身想要拿起桌上手机,却被黑衣壮汉一把夺下,这粗暴的举动引起月妍大声质问道。见月妍被如此对待,启明也站起身,眉头紧锁。

“你是笨蛋吗?对待别人尊重一点。”

女人见男子动作粗鲁,则责备道。

“不好意思,他是我的保镖,没来几天,有点粗鲁。”

女人赶紧向月妍道歉,并摘下了口罩。

“您是?是那个…..”

月妍的脸上从气愤瞬间变成惊讶。

“嘘….”

女人点点头,并示意让她小声说话。

“我知道,你们很震惊,但是我现在需要一个法师,而且接下来整个过程需要保密。请两位把手机交给我的保镖暂时保管一下。”

女人诚恳地说道。月妍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启明则将手机递给另一个黑衣保镖。

“好的,谢谢了。实在是不想引起舆论。”

女子见两人很配合,松了一口气。

“你们两个谁是法师?”

她放低了声音,再次询问道。

“这位就是”

月妍指了指启明。

“您好您好,刚才多有冒犯了….我就不多介绍自己了,想必你们也看过新闻。”

女子伸出手想要对刚才失礼进行道歉,启明并未立即伸出手,反而是沉默不语。

“是这样的,我家闹鬼了。”

提到这里女人有些紧张,她不自觉的看了看周围。

“不不,是我撞鬼了。而且我确信,它跟着我。”

随口又改口说道,一言一行仿佛真的有什么东西在偷窥着她。

“你为什么说你家闹鬼,有什么证据吗?”

启明并没有从女人的气味中察觉出关于阴面世界的迹象。

“当然有,这不是带来了..”

女人将随身携带的大包放在办公桌上倾泻,里面全部是一沓一沓黑色的信封。

“这些信?”

启明不解地问道。

“都是它写给我的。”

女人露出肯定的神情。

“鬼?写给你的信?”

启明皱了皱眉头,带着几分疑惑和不解地质疑。

“我知道不可思议,请坐下来我慢慢讲述整件事的经过。”

女人邀请启明坐下。启明听后,稍作迟疑,但最终还是坐下了。

“还有,请全程保持听我说,不要打断我。”

女人突然强调道,像是有种特别的执拗。

“嗯嗯,请开始吧。”

启明点了点头,他也很好奇为什么女人这么笃定自己遇见了鬼魂。

“有没有水,请帮我准备一杯凉白开。”

女人向身后的三人说道。

“月妍?去给客人倒杯水吧。”

启明示意月妍去茶水室准备一些水。

“嗯嗯。”

月妍撇着嘴答应道。

“那请听我接下来讲述吧。”

女子开始讲述自己遇见的事件。

事情是从我搬进新家以后发生的。身为职业作家,我习惯将大部分时间用于在家里创作、就餐、休息,甚至和朋友聚会。一开始,我陆陆续续收到一些信,对于作家来说,收到粉丝来信本是常事,但每天大量的阅读确实让我精疲力尽,甚至开始厌倦这些信件。

当我第一次察觉到不对时,是我的笔竟然自己挪动了位置。那天,我如往常一样,在大量创作后感到疲倦,便将笔和纸放在书桌上,回房间休息。然而,第二天我发现笔竟然掉在了地下。起初我以为是自己记错了,或是自己不小心弄掉的,但随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开始让我毛骨悚然。

我平时睡眠较浅,但那天夜里,房间外传来的悉悉索索的声音却异常清晰。我因为害怕而不敢出声,更不敢下床查看,即便是老鼠也会令我恐惧不已。

连续几天都是如此,我甚至因为太害怕而搬进酒店住了两天。但当我再次回到家中时,那声音却突然消失了。我以为可能是老鼠之类的动物,于是立刻叫来保洁公司进行彻底的大清扫,希望能尽快找到这个令我不安的因素。然而,保洁人员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清理过后,却并没有发现任何老鼠或其他动物的踪迹。

我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创作压力和睡眠问题导致我身体变得敏感,出现了幻听之类的现象。于是,我接连去了几所大型医院进行检查,但医生们并没有给出合理的解释,甚至有医生说我是癔症或心理暗示。我几乎要相信自己真的患上了精神类疾病。

直到有一天,我和朋友两个人在家时,因为害怕我们决定同在一个床上休息。就在我们半梦半醒之间,我们同时听到笔掉落在地下的声音。这一次,我确信自己绝对没有幻听,我的朋友也十分肯定地说家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为此,我找到了一些法师帮我在家里做法驱邪,果然再也没有听到奇怪的响动了。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更为恐怖的事情。

“让我喝口水。”

女作家说到一半,因为口渴而拿起月妍准备的凉白开一饮而尽。

“这和那些信有什么关联?”

启明好奇地问道。

“请你听我说完。”

女作家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在我住进新家第二个月开始,我会收到一些信件。一开始这些信件出现在大门的入口附近,后来竟然直接出现在我的书桌上。而且都是用这种黑色信封包裹着的!”

女作家看着桌上的信件,心里一阵发怵,似乎实在不情愿触碰它们。

“在家里?”

启明更加觉得奇怪。

“是的,我一开始也不相信信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当我调取了过道的监控录像查看时,却什么也没有发现!这让我感到异常害怕,所以我决定一定要马上搬离这里!”

女作家坚决地说道。

“信上写了什么?”

启明好奇地问道。

“这是第一封,你自己看吧。我可不想再重温那种恐怖的感觉了。”

女作家表现出强烈的抗拒,将信件递给了启明。

(您好,美玲小姐,请允许我这样称呼您。突然收到陌生灵魂的来信,美玲小姐一定非常意外。这样冒昧地给小姐写信,自知唐突,还望多多包涵。我下年要说的内容,恐怕会惊吓到美玲小姐,但是我必须向您坦白自己犯下世间罕见的罪孽。几个月前,我从人间遁形,一直过着如恶魔般的生活。当然,这广大的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知道我所做的事。如果没有意外,或许我永远不会再返回人世。)

“第一封信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你还记得吗?”

读完第一封信,启明觉得像类似恶作剧的开场白。

“具体时间不记得了,但是应该在三个月之前,当时还住在上一个房子里。”

女作家想了想说道。启明接着拿起第二封信,阅读了起来。

(我是一个天生奇丑无比的男人,这一点请美玲小姐一定要记住,否则您若是有天见到了我,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看到了我本就丑陋,又因长期不健康的生活变得惨不忍睹的容貌而受惊的话,我是无法原谅自己的。)

“有没有可能是从屋子外面进入你的房子的?”

随着第二封信读完,启明觉得信上透露着想见而不能见的纠结与苦楚。

“压根不可能,我检查过家里的所有窗户,甚至通风管道,甚至外墙有没有攀爬的痕迹。”

女作家确信的说道。然后启明接着阅读到第三封信件。

(我如果出身在富贵之家,或许能凭借财力沉溺于五光十色的享乐之中,来排遣因容貌上丑相而产生的自卑与困扰,如果我有艺术天分,也能写写优美的诗歌来忘却人世间的凄凉,不幸的是我没有任何天赋的才能,只是一个可悲的家具师傅之子,靠着跟父亲的手艺,勉强维持生计。)

“从目前来看,并没有类似鬼魂出现的迹象,你是不是…”

启明感觉像某个人寄给她的倾诉情感之类的信件。

“从这里开始吧,之前都是这个‘鬼魂’一些无关紧要的倾诉。”

女作家翻了翻信封上的标记,她按照收到的顺序做了一个简单的编号和分类。

(美玲小姐,知道海边有种叫寄居蟹的螃蟹吧?他们外表酷似大蜘蛛,没有人在的时候,它们就神气十足地横行霸道,只要听到一点异响,便会迅速遁入贝壳中。而且它们还从贝壳里伸出一点毛茸茸的前腿,窥探敌人的动静。而我就好比寄居蟹,藏匿在您的房子之中。)

“寄居蟹?我知道有的鬼魂、或者灵体会附着在任何物品上,但是你说你换过房子,这一点难道说是附着在您随身物品上?

启明有些不解问道。

“可是我之后更换了所有自己的随身物品,包括内穿衣物和日常用品都全部换新,但是信件并没有因此停下。”

女作家也是这样想,但是结果是丝毫没有影响信件的出现。启明再次拿起一封信开始默读起来。

(有几次我在房子里听见,您与朋友的交谈,她问您中意的男孩是怎么样的“标准”,又或者说什么样的描述,您大大方方的谈论到外貌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有一颗炽热如火的内心。而您的朋友她却十分注重外在形象与穿衣品味,她绝对是一个肤浅的女人,这让我很讨厌,所以我决定捉弄一下她。那天晚上她和您一起睡在舒适的床上,我故意弄掉了您放好的钢笔,吓了她一大跳,从此她再也没有到访过您的家。)

“弄掉…”

启明陷入沉思,它的确好像就在房子里,但是为什么总有一股活人般的情绪宣泄。

“还有这封信,我就感觉它无时无刻都在。”

女作家拿出中间一封信件递给启明。

(美玲小姐,是因为我的无礼和冒失才导致您的身体出现了不适吗?看到您的化验单与检查结果,我十分抱歉,我深知那份报告上的诊断让您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压力。然而,这医生实在让我无法信任,他说您得了心理疾病,在我看来,这简直是无稽之谈。他也许只是为了让您支付高昂的治疗费用而编造出的谎言。这几天,我打算让自己暂时遁入黑暗之中,给您一个宁静的空间,让您能够放松身心,不再为我的冒失与无礼所困扰。)

“它竟然知道你去医院的事情?”

启明更加好奇,这个生物究竟是有着怎样的能力,不仅仅可以听到或看到在房间之中的动静,还能了解外面的世界?

“有几封信还提到了我和朋友们在家聚会,更诡异的是我的内衣会竟然无缘无故的丢失。”

女作家想到这里,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启明接连看过几封信件,话里话外都是透露出倾慕或是痴迷的情感,有的是提起女作家身材如何的曼妙,肌肤如何的细腻光滑,这让启明感觉对方能掌握女作家的一切日常生活,甚至包括在房子里聊天的内容。

“你最近有喝冷饮的习惯吗。”

启明放下信问道。交谈中,他不时观察女作家的神情,见她不自觉地拉扯衣角,手似乎无处安放,时不时变动位置,神态虽不呆滞,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躁动与不安。

“这个和我的冷饮习惯有关吗?”

女作家满脸疑惑。

“你先按照我要求,回答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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