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血洒清明18（1 / 1）
冷小宝按照上官蓠的交代，将几个人带进树林后，转身就要往山下走去。杜飞龙双手抱拳说道：“多谢小侠士出手相救。敢问小侠士姓名？日后定当报答。”冷小宝头也不回，扬了一下手，说了声“这么点小事有啥好谢的”就跑出了树林。而旁边的弘历一下子想起了什么，想招手让冷小宝停一下，但冷小宝已经不见了踪影。他放下手，寻思着这六棱竹和这个黑小孩的背影好像都见过，但怎么也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了。两个受伤的清兵上来扶着弘历，几个人顺着冷小宝指的方向走去。天也渐渐地黑了下来。
“阿蓠哥，如果今天的黄公子换成东海那个朱公子，我们还救他吗？”冷小宝侧身一脸茫然地问上官蓠。夜色下，两人骑马的速度不是很快，上官蓠没有立即回答。马蹄声踏破了这月色下的寂静。上官蓠仰天长叹：朱公子，这天下交给你……你能管好吗？岂不又将置黎民百姓于苦难之中？“驾——”上官蓠带着冷小宝朝着冷月山方向快马加鞭飞奔而去。
清明时节，细雨霏霏。冷坎寒向四阿哥弘历提出想出去祭拜上官舒婷，弘历没有丝毫犹豫立即与刑部沟通，亲自将令牌交到了冷坎寒手上。冷坎寒十分感激，并答应当天一定赶回天牢。清明节当天，冷坎寒手持弘历的令牌，一大早就出了城门。由于此前曾到过上官舒婷的家，所以，在城门旁边的一个小店购买一些祭祀用品，就直奔上官舒婷的坟前。
冷坎寒虽然被关在天牢近三个月，但由于有弘历殿下的照顾，身体并未受到大的伤害。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子，宽大的肩膀，粗壮的手臂，一双毛茸茸的大手，深邃的目光，高挺的鼻梁，四方嘴，厚嘴唇，英武彪悍。因为答应弘历当天回到牢里，所以早上只是简单地梳理了一下，就骑上一匹快马朝通州方向飞驰而去。一头黑发和络腮胡须被风吹散，胡乱飘零在苍白的脸上。在一个名叫翠山的小山上，冷坎寒找到了上官舒婷的坟墓，正要摆上祭祀用品，只见从另一侧有一个老者骑着一匹老马缓慢而来。当看到坟墓前的冷坎寒，老者拍了一下马，加快冲到了冷坎寒的面前，立即下马向冷坎寒行礼：“奴才参拜冷大侠。”冷坎寒一下子想起来了，眼前这位老者正是上官府上的总管家上官福。此前冷坎寒打听上官舒婷的家时，正好遇到上官福，是上官福带着冷坎寒进了上官舒婷的家。冷坎寒起身走向上官福，亲切地说道：“上官管家快快请起。上官大人和夫人可好？”
上官福起身后，将马背上的祭品拿了下来，一边摆放，一边回答道：“大官人身体无恙，只是夫人的身体弱了许多。前几天，夫人就叮嘱我清明节一定要来好好祭拜一下上官姑娘。真没想到碰到了冷大侠。”说完走近冷坎寒，接着说道：“真被夫人算计准了，这不，让我抓紧祭拜完了到镇上多买几瓶好酒回去，说是今天有可能要有客人来。”二人一起摆放好祭品，冷坎寒从怀里拿出一小包糕点，自言自语：上官姑娘，这是我的小师妹给我带到监狱里的绿豆糕，是她最爱吃的。我的小师妹也叫上官。唉，都是……是我对不起你呀。旁边的上官福想起舒婷也是满眼泪花。不一会的工夫，两人祭拜完毕。这时，上官福上前给冷坎寒行礼：“冷大侠，能否到府上一聚？夫人应该预计到大侠今天来，所以，正好备上了酒菜，到府上吃完饭再走如何？”
冷坎寒毕恭毕敬地给上官福行礼，亲切说道：“多谢上官总管家的好意。今天我必须赶回去。我这里有五十两银子和我的生辰八字，麻烦管家交给上官大人。从今往后，我视上官大人和夫人为我的亲人了。你告诉他们，今后我一定给他们养老送终。今天时间实在太紧了。”
上官福接过包裹放好。给冷坎寒行了个大礼，回答道：“多谢冷大侠。我一定转交给上官大人。还请冷大侠快点上马吧，此去京城路途尚远，路上多加小心。”冷坎寒整理了一下衣服，飞身上马，说了声“大叔多保重”奔驰而去。上官福一直注视着冷坎寒远去的背影，直到背影消失在翠山的小路尽头，自己才慢慢上马朝府上走去。嘴里还不停地念叨：“重情重义的好人呀，真大侠，真好汉呀……”。
冷坎寒一路狂奔，离京城越来越近，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从远处已经可以隐约看到高大的城门了。冷坎寒稍微收了一下，心想只要能在城门关闭之前入城就行了。他从马鞍上取下水囊猛喝了几口，擦了一下嘴巴，朝城门走去。可就在此时，一个老者牵着一个小孩猛然从旁边串了出来，冷坎寒赶紧勒马停了下来，但由于速度太快，还是将老者蹭倒在地，小孩扑倒在老人身旁放声大哭起来。冷坎寒飞身下马拉起小孩，蹲下来想看看老者的伤情。那承想，倒地的老者竟然将手里的一包药粉击向冷坎寒，冷坎寒怀抱小孩一个后仰，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现场香气袭人。同时，从路边荒草地飞跃出十几名蒙面壮汉，带头的正是手持三棱钨钢锥的五爷，紧随其后的是牛峰等众人，他们一起杀向冷坎寒。冷坎寒尽管第一时间屏住呼吸，但毕竟距离太近，还是吸入了一些香气。本来，弘历在冷坎寒出发前曾让他带上自己的神龙刀，但由于为了表明自己的诚信，冷坎寒示意把刀依旧放在牢里，自己赤手空拳，一心想着祭拜完了就尽快回到牢里。
冷坎寒怀抱小孩，使出八卦寒冰掌，怒视四周。旁边刚才倒地的老者起身正想溜走，冷坎寒怒不可遏，转身向四周进掌是虚，收掌猛击老者是实。只见一道掌风劈向老者背心，老者还没来得及叫一声，就扑倒在地，口中鲜血喷涌而出。掌风所至，路边半人高的荒草波浪起伏。就在冷坎寒掌击老者的同时，身后的牛峰手持青龙锏刺向冷坎寒。冷坎寒没有躲闪，而是一个前倾，使出一记快如闪电的“撩阴脚”正好踢在牛峰的手臂上。只听到“咔嚓”一声，并伴随着一声惨叫，重重的青龙锏竟然飞向了半空。好在牛峰连续几个后滚，连滚带爬地退到了后面，躲过了冷坎寒接连使出的八卦寒冰掌，保住了自己的小命。由于怀里抱着小孩，接连使出几个“狠招式”，再加上身体内吸入的毒素开始起作用，本来在击倒牛峰时有个绝佳的机会，就是已经靠近了战马，只要跃上战马就可以脱离险情。但此时的冷坎寒明显有些力不从心了。把好端端的一个如游龙般的八卦寒冰掌打得是踉踉跄跄；击出去的每一掌也是轻飘无力。就在这时，五爷示意大家一拥而上，然后对着冷坎寒怀里的小孩大喊道：“血娃——”冷坎寒左手抱着小孩稍微往后护着，右手施展掌法抵挡着众人的进攻。听到五爷的叫喊声，冷坎寒怀里的小孩竟然出其不备狠狠咬住了冷坎寒的左颈部，顿时鲜血喷洒而出，小孩的嘴巴和脸上满是鲜血。让大家惊诧不已。与此同时，冷坎寒左手猛抓住小孩的背部，拽开了小孩，他怒视着满脸血污的小孩，举起右手，把小孩吓得哭叫起来。冷坎寒心一软，慢慢地收回右手，一把将小孩轻抛在地上。可就在转身的那一刻，冰冷的三棱锥已经刺中了他的胸部，冷坎寒紧紧抓住三棱锥慢慢倒在了血泊之中。地煞判官崔道成的判官笔也同时刺中了冷坎寒的肋下；使用唐刀的庞虎趁势砍向冷坎寒的右手手臂。一只曾经令多少人胆寒的大手活生生地被砍了下来。
这时，只听一声炮响，从远处城门里冲出数十名清兵。原来是门卫听到消息后，及时上报当值的一名校尉，带上一队护卫军冲杀而来。看到有官兵冲了过来，五爷赶紧示意大家向不远处的一条小路撤退。自己则冲到冷坎寒旁边，拾起地上还在哭泣的小孩，飞身上马，追随大家而去。官兵们冲到冷坎寒旁边，只见他已经奄奄一息。校尉抱起冷坎寒问他叫什么名字，只听到冷坎寒断断续续地说道：“快、快、送我回天牢……我是牢犯……冷……”话音刚落，就闭上了眼睛。想到是天牢的逃犯，校尉赶紧让人简单处理了一下冷坎寒的伤口，将人扶上马，由一个士兵在后面抱住，迅速送到了天牢。
此时，弘历等人正在等候冷坎寒回来。听到内值人员报告说是护卫军将冷坎寒送回来了，弘历心里“咯噔”一下，叫了声“不好”，就带着杜飞龙等朝外面走去。刚出到内室，只见一众人正围着躺在地上的冷坎寒指指点点在议论着。弘历冲过去，拨开众人，蹲下来仔细查看着冷坎寒的尸体，并向周边的人询问。在得知大概情况后，弘历站起身来，安排杜飞龙立即去把刑部尚书接过来，自己则带着其他人出城查看现场。回来后立即赶往养心殿。获准后步入内室参拜父皇。在得知冷坎寒回城的时候被人伏击在城门外不幸身亡时，雍正皇帝并没有显露出惊讶和惋惜，而是淡淡地一笑，说道：“此等弑君之人被外人所刺杀，总比我们直接宣判处死好些。下去把后事处理一下就是了。”想了一下又对着弘历说道：“你找来的名医刘杏林还真不错。刚下去不到一个时辰，你去看看他把药方开好了没有，拿去给御医们审看一下。”
“儿臣这就去办。只是冷坎寒一事……”弘历欲言又止。雍正皇帝微笑道：“有话尽管说。从今往后，在父皇这里说话不要吞吞吐吐的。”
“儿臣倒是认为冷坎寒一事事关重大。如果被奸人利用，恐引起江湖上这些反贼的剧烈反应。我怀疑冷坎寒极有可能正是被这帮反贼所害。所以，还请父皇允许，让儿臣查清事情真相，揭露这伙反贼的险恶用心。最好、最好是能引起他们自相残杀。”雍正皇帝向弘历投以赞许的目光，说道：“好吧，就照着你说的去办。但一定要注意安全。你可以在朕的一等侍卫里边再挑选几个与你随行。”
“儿臣多谢父皇。”弘历说完退出养心殿，和一直在门口等候的哈德龙等人一起往旁边的值守房——也就是后来的军机处走去。
一直陪着刘杏林的展一龙看到弘历走进来，赶紧行礼。弘历示意免礼并走到刘杏林跟前说道：“多谢了。父皇很满意。一会我让展一龙和哈德龙送你到客栈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们再详谈。”
刘杏林行礼并递上药方说道：“过奖了。我这里开了三副药方，按照疗程顺序进药。另外，还望能多提醒一下圣上，一定要少操劳多休息才是根本。”弘历投以赞赏的目光，对展一龙和哈德龙说道：“一定要把刘先生安全送到客栈。从现在起，大家一定要提高警惕，别再有什么闪失了。”二人说了声“遵令”就和刘杏林一起向宫外走去。
一出宫门，哈德龙就非常惋惜地对展一龙说道：“大哥，可惜了冷坎寒一条好汉，今天回来的时候被人给暗害了。”展一龙拉过哈德龙询问道：“你说什么？冷大侠可是一身的好功夫，一般三五个人是很难杀得了的。”哈德龙凑近一步说道：“听说是被人先下了药，再说了，他也没带兵器出的门。这小人难防啊。”他们的对话被旁边的刘杏林听在心里，为之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