釜底抽薪（1 / 2）

“你大可直接禀明将军，又何必多此一举”！？

沈璃并未在意他言语之间的疏离，她知道程副将是在怨怪自己将他们父子二人拖下水。

“若非秦明，她不会死的惨烈，午夜梦回，你可曾后悔当初的抉择”？沈璃紧盯着他的瞳孔发出灵魂一问。

程大昌扶着地面缓缓转身，气势如洪，“你住口！我不管你费尽心机接近秦家是何居心！但绝不许你打我儿子的主意！他虽痴傻，可我不傻！你的来历定与前朝有关！这可是灭门之罪，你其心可诛”！不过一个晚上，秦夫人收她为义女一事便已传遍军营，亲疏远近自有分晓。

“倘若他的病只我能医，你可愿意再听我一言”？良药苦口，沈璃主动请缨。

程大昌眯了眯眼，只觉有诈，“此事，听起来似乎没有坏处，只是，你如今身为秦家义女与秦将军更为亲厚，却为何偏偏选了我们父子”！？

沈璃淡然一笑，吐露了令他意想不到之言，“因为他蠢，除非，你现在就告诉我，你不想北上，不想为伯母报仇，那，我沈璃，即刻便走，绝不回头”！

提起北狄程大昌双拳紧握，牙关打颤，“你究竟想做什么”！

沈璃目光坚定，掷地有声，“屠西楚，灭北狄”！

程大昌胸口为之一震，心下有些松动，只是面上不显，默默转身看向身后的墓碑，凝视许久，“你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说服秦明以十年为限，听我号令，我便将这天下宝藏悉数交予秦家军，兵器铸造我会另请可靠之人前来相助”。沈璃小小年纪却语出惊人。

程大昌怒目圆睁不可置信，连呼吸都急促了七分，“你，要我们陪你造反”！？

沈璃不置可否，“自古忠孝两难全，与其苟且偷生不如拼死一搏，今日你压我一注，或可保你父子此生无虞，另外秦家诸多将士亦有锦绣前程，这笔买卖可不算亏...”。

入夜

程大昌返回营地，第一件事便是去寻秦明。

秦明看着进门就双膝跪地的程副将深感不妙，“你这是”？

程大昌起先一言不发，只是不住地叩头，“咚！咚！咚”！每一下都磕在秦明的心弦上。

“你，...程大哥，你何故如此”！？秦明有意避开他的跪拜，却被他拉住，“属下今夜来此实为昨夜之事，特求将军瞒下此事”。

“此事万万不可”，秦明当即出言将此话打断。

程大昌拖着双腿朝前挪动，地上的石子轻易就划破了他的衣裳，渗出血来，他死死地抓住秦明的外袍，痛哭哀嚎，“将军，你睁开眼看看吧，咱们秦家军都被糟蹋成什么了”。

“我老程有负老将军所托，八年前若不是兵刃有假，我妇岂能枉死啊，将军，这些年多少次败仗皆因他们贪墨而起啊！我不甘心呐啊啊~”！

忆起往昔，秦明也是悲愤交加，他又怎会不知朝中有人从中克扣钱粮，屡次想要致他于死地，近年来也只是靠着夫人拿嫁妆贴补才勉强稳住时局。

边关十年，他欠夫人的又何止是一个孩子。

秦明隐忍不发，他不敢赌，也不能赌，秦家满门忠烈，数代声名岂能毁于他手？!这个罪责实在太重了！

“你可知令尊因何丢了性命?十多万将士又为何一夜之间音讯全无”？

秦明猛然睁开双眼，二人目光直指某处。

沈璃面带讥讽，攻心为上，“秦夫人当年又为何遭遇难产？且迟迟未能有孕。秦明啊秦明，你当真以为那些人的手只伸向军营？不想你竟天真至此”！

秦明身子猛然一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