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雪花飞入乾清宫43（1 / 2）

在户部已经开始私下议论此事时，在京各部也没闲着，兵部此时群龙无首，王永光尚未到任，兵部事务暂由左侍郎张凤翔代为署理。

张凤翔看着面前兵部众多官员心中颇为无奈：“考成法一事内阁章程才草拟好，刚刚知会兵部，你们聚集到本官这里做什么”

“大人，孙阁老去了辽东，咱们兵部现在就您主事，考成法具体要怎么弄你先说给我们听听，我们好心中有底呀，现在各个值房都在议论这个事情，找到我们跟前，我们现在也说不出什么，只能跑到您这里了”

张凤翔看了看下方数人，问道:“你们几位也是因为这个？”

“回大人，我们此来和顾大人都是一样的疑问”

张凤翔看向顾言说到：“不是本官不与诸位说，而是内阁今日才令各部筹备此事，现下考核名目还没整理好，你们让本官说什么？还有考成法是各部会同内阁统一通过的，诸位管好手下的人，不要在此事上动什么心思，好了，诸位快去忙吧，本官也乏了，这年纪一大，就格外的困倦，唉”

郎中顾言看张凤翔闭上双目开始打盹，转头和其余几位郎中对视一眼，都悄声出去了。

“顾大人，现在风声出来了，到处都在议论，咱们要如何做呀，您有没有什么注意？”

顾言轻笑一声，扫视几人：“问就是不知道，不清楚，哈哈”

说罢便闪身回了自己值房，其余几人稍作思考之后也就明白了，俱都露出笑意。

“甚好，我等本就不清楚，哈哈”

各部议论考成法之时，同时留意着乾清宫看到都察院奏折的反应，然而令他们失望的是乾清宫中未发一言出来。

转眼，已然天色近晚，宫中各处值房官吏也慢慢走出值房，出宫回家，便是走在路上，相熟者不乏讨论考成法是否合适者。

顾府

顾秉谦擦完脸，将毛巾递给一旁的顾台硕后走向书案后坐下。

顾台硕接过毛巾顺手放在了桌上急声问道：“父亲，都察院弹劾您您知道了没有”

顾秉谦捋捋胡须，语气平淡道：“稳重一点，都察院那帮吃饱撑的，还没送到通政使司我就接到消息了”

顾台硕接着问到：“父亲，外面如今都在传都察院是弹劾您呢，咱们怎么应对呢，这次都察院弹劾的人应当不会少的，不然也不会闹到各处都知道”

顾秉谦微微摇头：“弹劾的人并不多，这些人你真以为是关注老夫被弹劾？”

顾台硕略显疑惑：“父亲您的意思是？”

顾秉谦看着面前的长子，心中不由失望：“在朝为官哪个不受弹劾，为父身为首辅，唉，首辅又哪里能免得了弹劾，他们谈论的不是为父，而是考成法”

顾台硕眼睛一亮：“父亲是说，他们是关注的并不是您，而是考成法？”

顾秉谦点点头：“都察院奏折进了乾清宫为父就在内阁等着折子，可是奇怪的是皇上并未将都察院奏折送到内阁”

顾台硕继续说到：“或许是皇上一时忙碌，还没来得及看吧”

顾秉谦神色不动，略显思索：“不会，今日折子内阁都收到了，老夫查阅之后独独没有都察院的，看来是皇上留中了”

顾台硕神色迷茫：“留中？皇上留中是？难道皇上不想他们弹劾父亲？”

顾秉谦叹息道：“唉，老夫也不知呀，要是不想弹劾老夫，那么皇上应该下旨申斥都察院的，可是内阁也并未接到旨意，若是要弹劾老夫，只需将折子送来内阁就可以，留中，留中，看不明白”

顾台硕看到父亲神色思索，小声问道：“父亲，孩儿今日在衙中听闻是父亲今日朝堂上建言的考成法”

顾秉谦点点头，未曾开口说话

顾台硕见此追问道：“父亲难道不知提出考成法天下官吏都会视您为仇敌吗？考成法千好万好可是不该您提出来呀，神宗朝张居正当时搞的考成法最后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死后都险些被鞭尸，此法对官员苛责异常，一旦推广开来升迁者还好说，那些遭受贬谪的哪个不会恨您呀，十年寒窗苦读就是为了做官，您此举无异于断了他们的官途，这些人到时拉起同窗旧友抨击您，您如何承受呀”

顾秉谦此时看着面前的儿子倒是有些欣慰，抚须笑道：“台硕，方才为父对你还很失望，此事你能想到这一层，倒是让为父很高兴，至于你说此法是为父提出，但是你不明白呀，为父也是迫不得已，唉”

顾台硕疑惑道：“难道此事还另有隐情？”

顾秉谦轻轻点头：“否则你以为魏忠贤倒了咱们家为何能安然无恙，为父当时另有谋划，但是并未奏效，当时也疑惑为何皇上会放过咱们家，这几日为父渐渐明了了”

顾台硕追问：“为何？”

顾秉谦接着说道：“为父还身居首辅之位，内阁就不会因为首辅之争而起内斗，近日从周如磐动作上看，皇上是准备让周如磐接手内阁，儿啊，皇上是只想让为父有一个首辅的名呀。至于你说考成法，考成法就是周如磐会同其余阁臣商议好告知为父的，皇上当时话里话外就等着有人开口，为父是首辅，为父有的退吗？为父没的退，没的退，也没得选”

说罢，顾秉谦便瘫躺在椅子上看着屋顶

顾台硕张了张嘴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悄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