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吃鱼挑刺117(1 / 2)

刘琦默然片刻,右手松开死死握住的腰间羊脂白玉佩,脸上重新露出笑容,神色平静说道:

“第二件事情,是关于我们荆州,将来当如何应对曹操。”

蒯氏一族的家主蒯越知道重头戏终于来了,倒上一杯鹳雀楼独有佳酿,抿上一口。

大丈夫喝酒,佐酒当以天下大事。

曹昂打了个哈欠,单手托腮,百无聊赖。

不说汉室,不谈刘氏,不提曹操大汉司空虚名、权臣之实,只说荆州世家大族如何对待曹操,其中的意思足够在座的世家豪族家主话事人们好好思量咀嚼一番。

如何应对?现在说得再好听,等到曹操南下之际,不还是举州竟无一男儿……曹昂突然没了继续听下去的心思,群雄豪杰共商家国大事,他一个纨绔没有资格继续坐在这里,遂径直起身离开坐席,走出了宴客厅。

一名身穿青衣的女子同样起身,跟在他身后。

蔡瑁眼睛瞪大,心中就差要跳脚骂娘,额头再度渗出冷汗,他娘的小兔崽子曹昂难道就不能老实一点?亏他辛煞费苦心将其安排在正中间,这下可好,整个宴席都清楚明白看见了一个小兔崽子压根没把州牧大人放在眼里。

他蔡瑁作为荆州镇南将军的军师,这么一出闹剧,岂能没有点责任?今夜过后能不能保住军师的官都要两说。

宴客厅中的豪阀家主们或面带笑意,或神色冷漠,望着白衣年轻人像是看着一具将死未死的活死人,也有不少豪族话事人悄悄看向主座上的州牧大人,想从那副平淡笑意里看出一个今夜宴席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刘琦迅速看了眼主位上那个老人,依旧是面带微笑神色和蔼,像是根本就没有看到如此无礼的一幕,刘琦心中顿时多出了一份胆识,要在荆州所有世家豪族面前拿出荆州大公子的风范,让这群墙头草睁大眼睛好好看着,他刘琦才是荆州州牧之下第一人,刘琦一手重重怒拍案几,冷笑道:

“你这读书人,不守礼节也就算了,我荆州刺史府本不计较这些琐事,可现在又一声不吭离席走出宴客厅,可有把我一座荆州刺史府放在眼里?怎么,仗着先生师长是那儒家学宫的大君子,便能在这鹳鹤楼里看不起所有人?你可知道如今儒家学宫,就算是几位圣人亲临也得执礼以待!”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这般作态?

曹昂微侧过身体,看了眼曾经印象不错的公子刘琦,摇了摇头,没说起一句话便离开宴厅。

刘琦气极反笑,从没见过厚颜无耻的读书人,真是一点脸面都不要,让他极为动怒的,真正牵引出怒火的,不是这个腰间挂着块青色玉佩的读书人如何不识礼数,更不是那读书人转过身的一抹嘲讽似的笑意,像是在说着他刘琦根本不想听见的话语,而是那个一同离去的青衣女子甚至都没有回头!

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如此行径,哪怕不是在荆州,刘琦也要杀他一个求死不得。

作神仙眷侣?一个送进地牢受尽折磨,一个留在府中享尽富贵,好玩吗,刘琦觉得非常好玩,这些个女子见到惨不忍睹的一幕后,那种欲语还休的眼神,真是一想起来便能挑尽兴头。

蔡瑁心中哀叹一声,知道一旦刘琦再次说出狠话,就是要下死手的意思,一个曹操嫡子曹昂的身份,说到底不就是站在未来看其高度如何,才会选择低声下气下注,一个现在连个孝廉头衔都没有的曹昂,真值得曹操彻底与荆州交恶?

这一点都想不清楚,白白浪费了他对曹昂抱有的那份期待,浪费了这么些天来委曲求全顾全蔡氏大局,一个热血上头的毛头小子,比曹操年轻时候差多了,不对,是远远比不上年轻时候的曹操。

蔡瑁缓缓摇头,难道在此之前蔡氏一族的押注全都要落空了?那块素雅玉佩可是学宫圣人赠送的礼物,现在却挂在一个女人腰间,蔡瑁只觉得再看下去一眼就要心疼不已,无奈轻轻咳嗽了一声,哪怕不为了曹昂这个小兔崽子,只为了蔡氏的押注,他今夜也得赶在刘琦之前开口,免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真被打死在荆州。

蔡瑁直起腰,面朝主座行了一礼,恭声提议道:

“州牧大人,今夜宴中所要谈论的事情多而繁复,不如给宴中各位养尊处优的家主,一个出去透透气的机会?”

“透透气?我们现在谈的是荆州,是天下大势,哪个不长眼的玩意会在如此重要关头离去?”刘琦接过话头,嗤笑一声“难道是说军师大人在外面捡回来一个私生子,变着法在我父亲大人面前彰显不同,靠着这些拙劣伎俩博取关注?”

蔡瑁像是没有听见荆州大公子的话语,依旧是持礼面朝宴厅主座方向。

宴厅高处主座上的老人轻轻颔首道:

“可以。”

刘琦脸色一僵,只得强行将未说出口的话语吞进肚子里。

好个蔡瑁蔡军师,竟让他连续两次丢人眼前,今夜宴席之耻,来日必定加倍报答。

蔡瑁稍松了口气,见到蒯氏家主蒯越望来,似在询问这个白衣年轻人是何身份,能让州牧大人一次又一次地为之破例,无奈摇头一笑,要是真说出这小兔崽子的身份,今夜的宴席就要变成杀头宴了。

蒯越没有得到答案,心中不悦,脸上却无异常,笑着点头致意,便移开目光投向荆州大公子刘琦。

庞氏一族话事人庞季留心蔡氏与蒯氏两家的动静,见到这一幕后,多出了几个想法,至于那个目中无人的白衣年轻人是何身份,他对此是毫不关心,只要不影响到庞氏在荆州的利益,哪怕要他做一场拍卖屁股的勾当又如何?

走出鹳雀楼宴客厅,曹昂舒展筋骨,双手后叠交叉举起,立在鹳雀楼观景台云海楼中,漫无目的地眺望起襄阳城的夜景。

城中有灯火通明处,有黯淡无光处,也只有月色不会在意那份贫与富,哪里都去。

一袭青衣的子衿站在一旁,轻声问道:

“公子为何要离席?”

哪怕是真有急事,也可以先与宴席主人说一声,无礼起身离席,若是荆州州牧刘表大发怒火,子衿担心她与曹昂二人今夜都不会走出鹳雀楼。

担心刘表下黑手?曹昂单手撑在栏杆上,从衣袖中取出一张比腰间玉佩还要小许多的彩笺,只有两根手指的宽度,上面写着两句话八个字,分别是“离席一叙”,与“卜算下签”

将那小彩笺递给身旁青衣女子,曹昂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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