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2.索薇娅与凯洛琳的夜思（2 / 2）

锂钠钾铷铯，铍镁钙锶钡，钪钇镧系，钛锆铪，钒铌钽，锰锝铼，铁钌锇，钴铑铱，铜银金，锌镉汞，硼铝镓铟铊，碳硅锗锡铅，这些物质元素单质及其浩如烟海的化合物中全部常温下为固体的，均可以被土元素法术控制和感知。

而能用元素粒子展开的探触网络认知并分辨这些造物，正是索薇娅最为擅长的能力，她那日作弊所仰赖的方式，就是观察每一只铅笔中蕴含的石墨部分伴随书写的运动产生的轨迹并模仿对应的笔触，以此来复制书写的内容。

显然，这种能力的可能性远远不止于如此简单。

如果不只是探测和观察，而是能尽数控制呢？

所需的精神力该有多么庞大？若是做到了又能有怎样可怕的应用？

精度又能做到什么程度呢？

能否精确到人体内的每一个碳原子、钠钾离子，从而直接达成对人的操纵呢？

毕竟除开最为强大的元素师，普通人和普通单位谱系能力使用者，其身体依旧大多数由物质元素构成。

在畅想之中，凯洛琳显得无比兴奋。

但在现实里，她又遇到了那日理解洛希宁能力时的窘境。

她的脑子知道怎么做，但是身体却做不到。

出身于矿山的索薇娅从小到大都在和各种各样的矿物打交道，区分它们、观察它们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对于凯洛琳而言，别说见识过那多种多样的物质，连元素周期表都认不全的她根本没法理解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

连分辨金和银的区别都远远难于用肉眼直接看，更何况根据结构不同拥有成千上万种物理形态的碳单质呢？

她花了大半个晚上勉强做到了如索薇娅那般准确感受到一定空间额度内的全部石墨，但她学习招式单位目的又不是考试作弊，只是这种程度当然不可能让她满足。

但她也很清楚，继续难为索薇娅教她也的确意义不大，这样复杂的技能绝不是一天两天能练成的。

她需要练习，很多很多的练习。

显然，这并不是适合她掌握的招式。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先后经历洛希宁和索薇娅，她终于知晓了自己当初立下的豪言壮语究竟是有多么的不合实际。

掌握九大谱系，最大的难度并不来自认知和努力，也绝非什么天赋不天赋，悟性不悟性。

只有时间，是她绝无可能跨越的终极难关。

哪怕她再天赋超群，哪怕她再一学就会，九大谱系浩如烟海的传承也实在超过了一个凡人一生时间所能学习的全部。多少人穷极一生也不过能在自己的谱系之上勉强走到认识的边界，然后再次基础上能进行一丁点些许的突破就算不枉此生；后人便又沿着这条路继续前进，经历一代又一代开拓，才终于有了人类如今拥有的伟大元素文明。

想要用有限的生命去承载这无穷的伟大，简直就是愚昧至极。

这夜的后半时间里，躺在床上的凯洛琳自始至终都未能合上眼睛。

她想了很多，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去想。

是到该做决定的时候了吗？是时候该放弃某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了吗；

所谓的可能性之人，到底该如何彰显可能性呢？

是以一为主，以八为辅，还是再在主和辅的数量上做调整呢？又该怎样调整才是均衡呢？

这其中哪些适合当主，那些又适合当辅呢？

她不断的思考，却极少能想通，极少能得到答案。

那些问题的复杂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位十四岁少女拥有的智慧和知识。

终于，临近黎明之时，她释然了。

至少，自己先前所做的选择是没错的。

如果是靠自己做不到，那就去学习吧，和各科的老师，和身边的同学，和所有有可能帮到自己的人学习。

这不正是学校存在的意义吗？这不正是她进入学校的目的吗？

何须苦恼？何须困扰？自己一开始选择的路不就是正确的吗？

正值青春年华，与其这么早就悔恨，不如先去拼一拼，等真失败了再去后悔也不迟。

更何况，万一成功了呢？

可能性之人。这份力量存在的意义绝不会那么简单。

这一定是某种使命的预兆，一定是某种更深刻力量的钥匙。

而能否解开这预兆，能否启动那力量，正是凯洛琳将要应承的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