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六合帮赌场劫案（四）8（1 / 2）
街道上，一个穿着破烂风衣的落魄上班族一瘸一拐的走着，怀中抱着一个黑色的鼓鼓囊囊的塑料袋。任何人看见了，都一定会以为这是个捡破烂的下城区失败者。然而，在风衣之下那件纯白底色的文化衫上却用墨汁写着书法“焚灭”，令人有些琢磨不透。
然而实际上，这位上班族直到几周之前，都还是一家中小企业的正式员工。虽然并非超级企业里的人生赢家们，但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的地步才对。不过，很快上班族就停下了脚步，因为他来到了目的地——“骨骰”地下赌场
老人站在通向地下室的楼梯前，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般长吁了一口气。挺起胸膛，提着塑料袋便走了下去。
看门的黑道见到老人来了，吓了一条，随后确认着：“罗，罗海哥，您又来了？”
“嗯。”名叫罗海的上班族打开黑色的塑料袋，里面是一捆一捆的现钞。
“上周不是已经改过机器几率，把这狗东西榨干了吗？这些钱……哪来的……”黑道咽了口口水，看着看脸色灰白的罗海，挤出一副职业假笑说道：“好的，那么稍微检查一下就请进去吧。”
“……还有烟吗，有的话给我来一根吧。”
“里面有小店的啊，罗海哥，你可是常客了。杰特也好香烟也好，都是有的卖的。”
“拜托了，一根就好。”
黑道从怀里掏出一盒香烟，打开烟盒后叼了一根：“抱歉啊，罗海哥，这是最后一根了。下次再给你吧。”
其实，盒里还有不少烟。只是黑道打心底里瞧不起这些家伙，贪图一时的快感，又去不起大的娱乐场所，选择到地下赌场里来自甘堕落，赢了就去叫几个性偶花天酒地一晚，输了就哭着被赶出去。这种家伙谁也不会可怜，谁也不会在乎，生来就是他们这些黑道的羔羊罢了。只不过是为了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掏出钱包花钱而稍微提供些服务罢了，这种家伙也配管自己要烟？呸！
快速的检查身上有无携带武器之后，罗海便被放了进去。随后黑道快速拨通黑客的电话：“喂，上周那个被榨干的傻瓜又来了。嗯嗯，没错，脸色烂的和死人一样，好像还有缝线的痕迹，八成是去卖肾了吧，真是可笑的家伙，以为这样就能赢回了吗。”
“所以说啊，这群疯狂的赌徒就是板上鱼肉，全然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从监控里看着罗海兑换筹码的黑客笑着说到，“不过也不能太明显了，先给他调高一下中奖倍率让他舒服一下，然后再把他榨的一分不剩吧。”何等的邪恶，利用后台程序完全将客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这也是地下赌场存在的黑暗真实。
整个地下赌场常驻的守卫只有四人，使用的武器都是非常廉价随处可见的3D打印手枪“一发聚合物”。开启警报之后应该会有一些前往楼上防御，到时只需要手动拉下防火门就能将他们阻挡在赌场外。至于黑客的问题，就交给在外面接应的人员搞定了。
然而，黄槐惴惴不安的看着通向金库的铁门，里面的火力从来没有向他展现过，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个烦人的钱老鼠，他的术……难缠。
“啧，未察觉的附灵者也能有这样的能力……真是不能理解。”黄槐自言自语的抱怨着，虽然他也其实也不理解关于鬼魂能力的其他事情。
“果然，计划还是太鲁莽了吗？或者说需要更好的武器才行。”黄槐继续倚靠在机器上，打量着守卫的布局，用手机发送着“时机未至”的情报。
看着手中一枚枚的筹码被吞入机器，一阵响动，随后什么也不剩下。罗海仿佛从屏幕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没有，中奖哦，请再投入筹码”冰冷的机器女声用着无情感的轻笑声复读着
从大学毕业之后，找到了一份普通的工作，不算是人生赢家，但好歹也有着属于自己的小幸运吧。可是……
“没有，中奖哦，请再投入筹码”冰冷的机器女声音复读着
已经忘记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了……自从被介绍来地下赌场，就一路走下坡路
回过头来，自己的一切都已经被吞进机器里了
“没有，中奖哦，请再投入筹码”冰冷的机器女声复读着
曾几何时，拼命加班才换来的额外奖金，用血用汗换来的钱
一枚一枚的被吞进去，然后就连一点回音都不会发出……
“没有，中奖哦，请再投入筹码”冰冷的机器女声复读着
逐渐变得空虚的筹码袋就像是赌徒的生命线，一旦被抽空，那就又有一个可悲的家伙要被赶出去了，这就是地下赌场的规矩。黄槐虽然只在这里呆了没几天，但是已经见多了被赶出去的落魄家伙。
“这家伙，没救了啊。”黄槐摇摇头，把一切希望全都押在冰冷机器的概率的家伙，根本没有好可怜的，
“没有，中奖哦，请再投入筹码”冰冷的机器女声复读着
“喂，用完了哦。没钱的话就赶紧走。”
“我……有的……有钱的”
罗海将手伸向文化衫的下面，这一举动让黑道喜出望外，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有钱能榨出。
“哈哈，这就是所谓‘失败者的钱就像海绵里的水，榨一榨总是会有的’”六合帮的黑客引用着古文书上的话语，喝着咖啡欣赏着罗海搜索时脸上的窘迫感，从监控里看着穷途末路的赌徒燃尽一切，这就是这份工作最大的乐趣。
黑道在一旁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但是客人掏钱时万万不可拒绝，这是基本的职业素养。于是也只好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准备点火，就在黑刀刚把烟放在嘴里的时候，罗海终于找到了他要拿出的东西
“找到了，就是这个”
“嗯，让我看看价值……”黑道刚刚转头，瞬间一颗子弹射穿了他的眉心，子弹的响声在这狭小的地下赌场中瞬间传遍。
罗海从机器前站起，已经发黑的氧化血液从拆开的缝线伤口处流出，然而里面已经没有内脏了，先前放在里面的是罗海手里的两把廉价手枪“一发聚合物”。
没等其他三位黑道反应过来，罗海立刻对着黑道们倾泻着手中的火力，瞬间被打破的玻璃，子弹溅射的火花在狭小的空间里飞溅。四处充满了恐慌的叫喊
“啊噫噫噫噫噫噫，发，发生什么了！？？”
“啊啊啊啊啊啊，赛博精神病，赛博精神病！”
“为什么有枪啊啊啊啊啊啊！！！”
与客人们恐慌绝望截然相反的，是罗海此时那副如同死人一样的表情——不过他此时确实已经是死了——复仇和杀戮的快感让他僵硬的嘴角微微弯起弧度，冲着黑道们大声叫喊着：“现在我就是第一火力，这里已经被我包围了，你们作好觉悟的准备吧！”
“耍我啊混账！！！”用机器作为掩体防御住罗海第一波子弹倾泻的黑道们纷纷拿起手枪，对着罗海一顿射击。可是当子弹倾泻在罗海的身体上时，飞溅而出的确实因为氧化而发黑的不详血液，何等非人类的存在。
“焚灭！焚灭！焚灭！”罗海仿佛被子弹的火花点燃，浑身上下仿佛燃烧着疯狂的火焰，在毫无掩体的情况下对着三位黑道对射着，狂人！
看着黑道们纷纷中弹倒下，赤红的鲜血在场地里飞溅，敌人的哀嚎和赌场客人的惊叫仿佛汇聚成一道交响乐，复仇的快感伴随灵力在全身上下的死肉中游走，如同强力燃料一样驱动着千疮百孔的身体，精神振奋！肾上腺素飙升！从未有过如此的快感！
此刻罗海眼中的兴奋光辉
比他活着的任何时候都更加闪耀
赌场里的自动警报响起，接收到信息的餐馆中的伪装黑道立刻从座位上弹射起步，夺门而出，差点把迎面进来的客人撞翻。
“别挡路啊混账！”
“宰了你啊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