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夜（2 / 2）

“虽然总觉得应该是很遥远的事情，但是我们是不是也会轻易死掉呢……”

“那放弃不就好了。在我看来即使不成为修女佩特拉也还有许多能做的事情哦，比如说在约旦开一家餐馆什么的。”

“真敢说啊。”佩特拉稍微认真起来一些，“我前半的人生是因为圣女教的恐怖袭击而结束的。而好不容易在修女院又有了朋友和新的生活，我的朋友却又被圣女教杀害。我无法原谅他们。”

“真无聊啊。”

“是很无聊啦。卡菈莉娅你又是怎么样？一直都没有干劲的你才是，为什么不放弃做修女呢？”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习惯了吧。”

“真不擅长说谎啊。”佩特拉无趣地专注回打扫院子上。

那是教会学校被烧毁的晚上，格蕾塔带着杀气逐渐靠近，而那时的卡菈莉娅手中只有一把餐刀。她只能抱紧晕倒的多萝西，等待格蕾塔决定她们的命运。说到底，她们在这里杀死异教徒也什么都证明不了，格蕾塔仍然可以一口咬死她们是异教徒，然后在这里抹杀。

然而正如卡菈莉娅所预想的，格蕾塔对她产生了兴趣。

“你认识我们么。”格蕾塔问道。

“约旦修女院，教皇国内负责清理异端的组织。”

“我们的规则只有两条，不择手段杀死异端和人祸。以及，除非触及第一条，否则不可对同伴出手。现在给我一个不能杀你们的理由。”

火焰燃起，广阔的世界从此只剩下唯一的小道。风镰与弦刃，随时都悬在她们身后。

卡菈莉娅转过身，面前是修女院的主楼，灰色的军事堡垒，细窄的窗户上装着彩色玻璃，在外面完全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主楼的大门足足有三吨重，只有用铰链配合复杂的滑轮组才能打开。卡菈莉娅眯起眼，修女院在她眼中变成了巨大的怪物，而她正在这只怪物的肚子里。

“佩特拉，准备走了。”卡菈莉娅扔下扫帚。

“嗯？要去哪里？”

“任务。”

“可是我还没接到通知哎。”佩特拉连忙扔下扫帚跟上卡菈莉娅。

二楼的彩色玻璃后，多萝西小跑着路过，她注意到卡菈莉娅走向主楼，卡菈莉娅抬起头，像是也注意到了多萝西。但是两个人都没有停顿，下一秒，她们重新看向自己眼前的道路。

火焰，无论何时克里斯汀家所在之处都是燃烧的地狱。

卡菈莉娅穿上黑白的制服，别上金色鸢尾花的镂空胸针。以前总是和姐姐穿同样的衣服，或许现在才是自己真正第一次走在姐姐前面，不过也是理所当然，这几年虽然修女院也进来不少新人，但会和多萝西搭档的人一个都没有。卡菈莉娅事先就抹杀了这种可能性。

东历520年夏，乌索里狩猎即将落下帷幕。

“喂，卡菈莉娅！第一次正式任务别磨磨唧唧的！”主楼的门外，佩特拉大声呼喊着。

“马上就来！”卡菈莉娅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房间，整整齐齐的房间，大量的书籍塞满了书架，多出来的书又在桌子上堆积成小山。

卡菈莉娅小跑着出门，从佩特拉手上接过与少女的体型相比过于巨大的背包。

“和多萝西好好告别了吗？”

“算是吧。”卡菈莉娅视野的余光中，约旦修女院逐渐消失，被她甩在身后。

多萝西的床头堆着一叠草纸。并非批量印刷的书籍，而是原稿，题为人造概念的论文原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