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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三非常不自在的在众人的目光下,把东西吃完,然后求助地看向慕廿辞。

慕廿辞便恭敬地朝众位长辈说:“各位长辈看到了,他没事。是不是可以让我们夫夫单独待一会儿?”

顾晟柏气得瞪了他一眼,但是慕老爷子在,他又不能说什么,只好看向木白。

木白冷冷看了他一眼,笑着问凌三:“懒懒,躺了两天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凌三诚恳地摇了摇头:“爹爹,你帮我去把安安接回来吧。那么久没见,他肯定想我了。”

木白说好,拉着顾晟柏走了。

顾晟柏皱眉,小声嘀咕,“就不能让儿子去我家住吗?”

木白无语地望着他:“他现在有自己的小家,你就请他一个人去住?”

顾晟柏咬了咬牙:“慕廿辞敢不同意?”

木白甩开他的袖子,倒是难得的同仇敌忾:“我看他没什么不敢的。”

另一边,慕老爷子确认孙媳妇没事,叮嘱好生休养后就和慕天妙回了老宅。

凌三又吃了一块马蹄糕,才对慕廿辞神秘兮兮地说:“慕哥,我睡着的时候去了一个地方。”

慕廿辞:“什么意思?”

凌三便将自己见到的山坡、木屋,还有那一对奇怪的说南蛮话的人说了。

凌三绘声绘色,形容得让人身临其境,不像一般的梦境往往杂序混乱,没有逻辑可言。

“他跟我说完那句话之后,我就进了一个很黑的地方,过了好久听见你在喊我,我就顺着你的声音走,走着走着就看到了一团亮光,然后我走进去,就醒过来了。”

慕廿辞确实在守着他的时候,唤了他很多次。

妙天音说昏迷的人对于亲近的人的声音很敏感,慕廿辞便每隔一段时间就喊他的名字。

其实妙天音的原话是:“哎呀,慕夫人没事的,只是睡着了而已,你要实在想让他快点醒,就试试看一直叫他,昏迷的人对亲近的人的声音很敏感,说不定你一喊就醒了。”

结果他等了漫长的两日。

慕廿辞将凌三抱到自己腿上坐着:“你没事就好。不过,你刚刚说的梦境我怎么觉得很像安安说过南蛮圣山?你是不是最近读了关于的南蛮的书?”

凌三摇了摇头,将手环上慕廿辞的脖子,眼神发亮:“慕哥,我想去一趟南蛮。可以吗?”

慕廿辞没有问为什么,只问他:“什么时候?”

凌三垂下眼睫,可能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很过分,所以不敢与慕廿辞对视:“越快越好。”

慕廿辞将人紧紧搂紧,声音决绝:“不行,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得在京城好好待着。”

“可是慕哥,你不觉得我的梦很奇怪吗?

那个人看我的眼神,就像爹爹看安安一样。

我现在恨不得马上把这件事告诉爹爹,然后一起去南蛮找这个地方。

也许真的有那么一个地方呢?”

“宝贝,你不能这么对我。就算你和你爹爹武功盖世,你现在也是特殊时期,我不能接受你这样去南蛮,去找一个也许不存在的地方。更何况,现在南蛮还有战事。”

慕廿辞双手捧住凌三的脸,让他正视自己:“我答应你,等宝宝出生,我和你一起去南蛮找这个地方。好不好?”

凌三不高兴地垂下了头:“你还是不信我,我真的感觉到了,那里一定是真实存在的。”

慕廿辞定定地看了他好几眼,最后叹了口气,妥协道:“那我们再等一月,妙姑娘和黄医师不是说过,孩子三个月以后就稳了,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但是路上一切都得听我的,行吗?”

凌三不可置信地望着他,这绝对是慕廿辞最大的让步了,若不是他实在忘不了梦里黑衣男子的眼神,他也不会跟慕廿辞提这件事。

他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但是有一个机会能解释他和爹爹的怪异,他就一定要去。

“对了,阿绯抓住了吗?”凌三问。

他记得有人救走了这个扶桑细作。

慕廿辞摇了摇头:“这次圣上和八贤王都很重视这件事情。家姐昨日也来看过你,现在文珩已经被软禁了。你别担心,我这次已经知道是谁一直想要我的命了。”

点翠宫。

慕明羡破天荒地没有佩戴珠宝首饰,一袭素衣跪在皇帝面前。

顾晟业生气地质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还不快起来!”

还好他明智地屏退了下人,否则两夫妻这样像什么样子。

慕明羡不肯起来:“皇上,臣妾恳求您将幕后之人绳之以法。”说完,还朝顾晟业规规矩矩地磕了个响头。

顾晟业赶紧弯下腰将人强行扶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信我会处理好这件事?”

慕明羡泪眼汪汪地望着他:“这么多年来,她是怎么对我的,你都知道。可是她再怎么闹,也不该对小辞下手。

之前在青州,我就怀疑是她指使的。现在证据确凿,皇上为什么还不发落她?

难道,我弟弟的命就这么轻贱吗?任她一次又一次地派人去取?”

顾晟业头痛,皱着眉:“证据怎么就确凿了?你都是听谁说的?”

慕明羡眼泪瞬间夺眶而出:“那个宅子不是她弟弟送给那个扶桑细作的吗?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文珩和那个细作好了有多久,我不信她那么能耐,查不出那个细作的身份。这次的事情,一定是她指使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第二个孩子是怎么没的!”

第189章 他喜欢我,但是不多

顾晟业仿佛被慕明羡最后一句话击中身体,轻微地晃了晃,然后慢慢扶着桌子坐下。

四十六岁的皇帝仿佛一下就苍老了十岁,颓丧地坐在椅子上。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慕明羡见顾晟业这个样子,有些于心不忍,毕竟是自己的心爱之人。

慕明羡缓缓坐到他对面,有些难受地说:“一开始就知道。”

顾晟业张了张嘴,一开始就知道,那这二十年来,他疼爱的女人一直知道自己为了巩固皇位,没有替她和孩子出头。

“为什么不说出来?我……我不知道你知道这件事,我以为……”

慕明羡快速擦了擦眼睛:“以为什么?以为让我知道真相,会更让我难受,还是以为我会骂你?”

慕明羡叹了口气:“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你会罚她吗?是我自己选的跟你在一起,我一开始就知道你是什么人。”

顾晟业被慕明羡说得有些无地自容,堂堂天子,保护不了自己的亲生骨肉,还要在查到事情真相后,为了顾全大局让人压下去。

“羡儿,我对不住你。你骂我吧。”

“我不骂你,我只求你这次能严惩幕后凶手。”

顾晟业叹了口气:“目前确实没有查到她和这件事有关,唯一和文珩有关的是邀约的帖子和那座宅子。

但是文珩坚持不承认自己给小辞送过帖子。那座宅子,他也很久没去过了。

最重要的是事发当日,他确实一直在国公府,门都没出过。”

顾晟业怕她不信,补充道:“我派了暗卫盯着他的。之前西域出使的事情,他找了小辞,我就一直让人盯着他的。”

慕明羡有些惊讶,又有些觉得理所当然。

顾晟业就是这样一个人,隐瞒她是真的,对她好也是真的,连带着这么多年对慕家对小辞好也是真的。

否则自己也不会甘愿陪着他,坐上这个不太自由的位置。

顾晟业见慕明羡有些消气了,便试探着问:“那个小孩儿怎么样了?”

慕明羡明知故问:“哪个?”

顾晟业有些别扭地说:“就是小辞的那个。老八这次专门为了他来找我,这孩子那么招你们喜欢,我也想见见了。”

慕明羡有些欣慰地想,好歹顾晟业这次不装聋作哑了。

“刚才家里来信,说是小凌醒了。多谢陛下惦记。”

“昭儿来信了,我一收到就给你带过来了,我们一起看吧。”

慕明羡此时已经完全看不出刚对皇帝发过火了,顾晟业趁机将人手拉住:“你放心,这次如果查出是她,我绝不会姑息。”

有些事情,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对这个发妻也是有些内疚的。但是牵涉到与别国细作勾结,就太过了。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行驶在山道上。

六月底,正是最热的时候,车帘却密不透风。

女装的绯春还是如那日救回来时一样沉默寡言。

花见月叹了口气,将自己那侧的车帘打开,山间的微风吹进车厢,吹起绯春的发丝,花见月出神地看了一会儿。

“阿春,我以为那么多年没见,你见到我会开心。”

花见月的声音很温柔,像他这个人一样,如皎皎君子。

绯春冷冷看了他一眼:“说吧。这次又想让我做什么?”

花见月仿佛被这话刺伤,神情有些受伤。

“你还在记恨我?”

绯春沉默。

“阿春,我那时真的不知道父王会在那里,如果……”花见月的神情不似作伪,但是绯春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

“这次送我去哪里?”

若不是在云京生活了那么多年,见惯了那些世家公子骗人的伎俩。

绯春都要信了,花见月是对他有情的。

花见月微愣,好一会儿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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