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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廿辞忽然想到什么,浑身一震。

又想到这才过去了半月不到,不大可能会有这么大反应,最后还是开口问道。

“宝贝,最近身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凌三大口吃着饭菜,不明所以:“没有啊!我身子骨好得很!长大后几乎没有生过病!”

慕廿辞点点头:“那就好。你要是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马上跟我说,知道吗?”

凌三虽然觉得慕廿辞的眼神有点奇怪,还是“嗯”了一声。

凌三吃得一向比慕廿辞快,吃饱了就坐一边儿看着他吃,时不时给他夹个菜什么的。

“刚才那些人都是帮你做生意的管事?”凌三想起刚才在葳蕤轩看到的那些灰头土脸的人。

慕廿辞点点头:“嗯。你记住后面的李致远和乐正莨就行,我让他们帮你管你的铺子。”

慕廿辞说得轻描淡写,仿佛京城慕家的赌坊、书坊、酒楼、布庄一文不值一样。

凌三没想到慕廿辞说给就给,慌忙道:“我现在有钱,昨天收了那么多钱呢。再说了,我还有护卫营的工钱可以拿,你给我做什么?”

慕廿辞好笑地刮了刮凌三高挺地鼻子:“你有钱跟我要给你铺子有什么关系?”

凌三皱眉:“你还说让他俩把账本交给我,我看都不会看。”

慕廿辞心道,原来是怕这个。

“没事儿,你到时候就看看每个月给你挣了多少就行,其他的不用管。”

“那要是亏了呢?”凌三不安地问。

慕廿辞刚好也吃好了,把碗一搁。

“亏了?就让他俩滚蛋!”

李致远和乐正莨是他亲手从最底层提拔上来的,书坊和赌坊的利润有多少大管事眼红?

现在又把布庄和酒楼给他们分了过去。

虽说接手慕廿珏的烂摊子,稍微吃点亏。

但是得到的远比亏的多得去了,这相当于是变相的奖励。

就这,还敢亏?

别说慕廿辞了,其他的大管事就能把他们拉下去!

凌三讪讪不说话了,只要不让他管就行,反正不管他和慕廿辞是一体的,在谁名下都没关系。

“待会儿下午你要去护卫营吗?”

“不去。交给小烨和林大哥了。”

慕廿辞扬起嘴角,想着儿子被老爷子带去祥云山庄,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就迫不及待去牵凌三的手,往临风阁的方向走。

“做什么那么急?”

“做什么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凌三嗔怒地拍着床。

“不来了!”

慕廿辞讨好地吻了吻。

将凌三的不满都吞吃入腹。

凌三瘫软在床上,他还是第一次在大白天,在头脑清醒之下和慕廿辞_ _。

除了腰酸腿软,肚子也有一点点难受。

慕廿辞轻轻帮他揉了揉。

凌三有气无力:“现在最好别碰我,我怕我忍不住打你。”

慕廿辞将凌三的手捞起来贴到脸上,柔声说道。

“宝贝随便打。”

接着,立马换了一种语气对外面吼道:“程云,打两桶热水!”

“好的,家主!”院里传来慕程云殷勤的声音。

凌三白了慕廿辞一眼,狠狠把眼睛闭上。

该死的慕廿辞!

刚才闹得那么大声……

外面的下人怎么想?!

算了,算了,眼不见为净!

下午,林清过来请人去葳蕤轩。

慕廿辞义正言辞地说:“凌三不舒服,我要在这儿陪着他。实在不行,你让婉儿帮你。对了,之前交代你的事情,尽快办好。”

林清:……

祥云山庄,湖心亭。

凌平安第一次见到那么大的莲湖,风一吹,荷叶就像湖水一样波动,一片一片的。

凌平安个子小,在他眼里,盛开的荷花和连成一片的荷叶简直望不到边。

现在正是莲子刚上市的季节,慕老爷子和慕天妙坐在湖中央的亭子里,边赏花边吃莲子。

当然,主要是两个长辈剥,凌平安负责吃。

“安安喜欢这里吗?”慕老爷子问。

凌平安不假思索地点头,朗声道:“喜欢!我下次要带爹爹和父亲来玩儿。”

湖中偶尔有穿梭的小船,给他们送来新鲜采摘的莲蓬和荷花。

凌平安高兴极了,用荷叶小心翼翼包着,边包边小声说。

“安安一会儿回家送给爹爹,爹爹一定会喜欢,嘻嘻。”

慕天妙感慨地说:“安安和凌三的父子感情真好。”

慕老爷子闻言,想起昨天看到凌三对慕廿辞的样子,也有些动容:“唉!也不知道小辞怎么想的,这几年真是苦了他们父子了。还好,现在接回来了,要不然我真的要打断他的腿。”

慕天妙立即拆穿自己老爹:“从他说自己是断袖开始,你说过多少次要打断他的腿,到现在还不是好好的。”

慕老爷讪讪笑了笑,看了看陪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女儿,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人,就有些心疼。

“你要不也学学凌三,养一个孩子在身边,不是亲生的又如何。你看安安,对他比对亲爹还亲。”

慕天妙摇了摇头:“我年纪大了,不折腾了。每天能陪陪你,偶尔让安安陪陪我,也差不多了。

再说了,不还有昭儿嘛。等他娶亲生子,我又多一个外孙可以照顾。”

慕老爷子想到这个身份贵重的外孙,头又开始痛了。

此刻的景王府内,顾临昭也很头痛。

只见宽敞的王府前厅,哗啦啦跪了足足十几个美人。

除了檀儿,跪着的每个美人都哭得梨花带雨。

“王爷,婢妾跟了您这么多年,婢妾舍不得您啊!”

开口的是顾临昭最先宠幸的一个通房丫鬟,顾临昭看重情谊,把人从丫鬟抬做了侍妾。

“殿下,玲儿心中只有殿下,您就是我的天,我的地。离了您,我可怎么活啊!”

说话的是顾临昭偶然碰到的卖身葬父的孤女,顾临昭当时喜欢她身上的那股白莲一般的气质,便买进了后院。

“王爷,呜呜呜,您真的不要我们了吗?”

“呜呜,王爷您狠心将我们随便打发了吗?”

“殿下,没有我们陪您,您无聊了怎么办?”

“呜呜呜……呜呜呜……”

顾临昭听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没想到这些该被一早就遣散的人,居然都没直接走,全都等着他回来要一个解释。

对于这些美人,他也是喜欢过的,但是没有一个让他有对黎砂的那种感觉。

在黎砂之前,他从来没想过一辈子只跟一个女人在一起。

他小时候见过最恩爱的夫妻,就是他父皇和母妃了。

但是他父皇那么爱他母妃,后宫依然有其他女人。

他之前以为,只要对她们每个人都好,给她们想要的生活就行了,所有人都是开开心心的有什么问题?

甚至他觉得,同时被那么多人喜欢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现在回过头来再看,他很想把当时的自己暴揍一顿。

正在他想着怎么哄着这些女人离开的时候,一直没有哭泣也没有开过口的檀儿说话了。

“够了!你们是王爷什么人?就在这儿要求王爷给你们说法?”

檀儿抱着怀里慵懒的波斯猫冷清地呵斥道。

猫儿被主人的声音吓醒了,懒散地抬了抬眼皮,发现还在主人怀里便又安心睡过去。

“王爷,檀儿在这儿等您回来,只是想见王爷最后一面。既然现在见到了,檀儿就先告辞了。王爷保重。”

檀儿站起来,朝顾临昭微微弯腰行礼,然后头也不回地抱着猫走了。

跪在地上的众人:???

她们之所以敢赖着不走,就是因为檀儿一直没有走。

顾临昭对檀儿的偏宠是后院一致公认的,甚至大家以为照檀儿的恩宠,即使以后有王妃了,檀儿怎么着也是个侧妃。

谁知道她等了顾临昭那么多天,现在居然那么轻飘飘的走了?

顾临昭也愣了,对跪着的众人说:“你们先起来。”

然后追着檀儿跑了出去。

“檀儿,你等等我。”

顾临昭追上檀儿。

檀儿面无表情地说:“王爷还有什么事要交待?”

“我……”顾临昭第一次见到檀儿这个表情,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王爷无事交待的话,檀儿就先告退了,檀儿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希望王爷能够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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