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 2)

让人想要凌虐的美感。

不对……他可不是变态!

陆风惑出神之际,蓦地落入一个充满雪松檀香的怀抱。额头抵在身前之人的肩膀上,眼前尽是雪色纱衣,鼻尖满是淡雅的香气。

腰间被一只手箍住。

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已腾空而起。

宋孤阳一手抱紧身前之人,一手攥住一颗钢铁制成的头颅。雪白如玉雕的手指微微用力,那头颅立刻四分五裂。

——不知何时起,地上被一分为二的人偶再次动了起来,疯狂向二人发起攻击。

宋孤阳面色不变,徒手解决完几个就近的人偶,随后拾回利剑,将院内人偶全部处理干净。

陆风惑还没有回过神来,这些人偶便被解决完毕。陆风惑手中抓起一把身前之人的雪白衣料,只感觉柔软无比,好似一捧洁白的云。

突然有点不舍得放开。

“这次轮到我说多谢了。”陆风惑稍微加深这个拥抱,随即放开双手,眉眼弯弯。

此事结束后,新郎在柴房被发现,好在新郎只是晕了过去,身上无伤。至此婚礼无一伤亡,继续举办了下去。

时间很快到了夜晚。

新郎家为陆风惑二人安排了住处。陆风惑吃饱喝足,看见有下人端来半桶羊奶,顿时想做点餐后甜点尝尝。

在现代是时候,陆风惑偶尔会动手做些小点心。这个时代虽然条件有限,食材也有限,但好歹被他做出一道焦糖布丁。

陆风惑尝了尝,味道不错。

于是带着甜点去了宋孤阳的院落。

宋孤阳的院落房间并未亮灯,只有走廊一排昏黄的灯光。院落中央的石桌上,宋孤阳手中一个银制扳指。

扳指古朴精巧,在月光下泛着点点银光。

宋孤阳长睫轻颤。

十年了。

这是第一次得到师父的消息。

扳指未变,师父却不见了。

物是人非。

犹记得师父向他伸出宽厚的手掌,牵住他的手指。老者瞳仁棕黄,眼底满是笑意。

他的声音苍老慈祥,“孤阳。”

温暖的手掌轻轻放在头顶,苍老的声音柔声教诲,“孤阳,为君者最忌失去公允。你要记住,你不仅仅是你自己。权力最顶端的人,不受律法约束,就是因为如此,公平公正才至关重要。”

“苍生黎民既然让你坐在那个位置上,那么你便要护好他们。”

“……”

老者面带慈爱的微笑,眼角笑纹浅浅。

师父……

两岁拜师,师父早已成为他的亲人。那是他父亲般的存在。

然而那记忆中的笑容却以无法挽回的姿态消逝而去,就如同师父这个人一般,突然消失不见,再无踪迹。

师父……

十年了。

您究竟去了哪里?

宋孤阳眉眼显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落寞来。

陆风惑便是这个时候来的。他将食盒里那道点心摆放在桌案上,还贴心地准备了一个小勺子,“尝尝。”

现代的点心,小宋一定没尝过。

宋孤阳微怔。月光之下,白衣墨发的至尊眉眼漂亮,高挺的鼻梁泛着浅淡的粉色,微蹙的长眉泛着淡淡的忧愁,看起来极具破碎感。然而这么一怔神,那种破碎感便消失了。

陆风惑在他对面坐下。

其实不是自己想吃甜点。

而是不想看到这位露出忧伤的神色。

宋孤阳似乎看出了他的用意,含笑轻声道:“多谢。”

陆风惑略微偏头,唇角却不受控制地上扬。

布丁口感细腻,带着醇厚的奶香,软滑香甜。

“味道很好,我很喜欢。”他说。

陆风惑以手支颔,看着白衣至尊将那块布丁吃完。

我也很喜欢。

山林之内,郭无缘躺在池岸。他身上浸染鲜血,由于义肢被砍断,他只能狼狈地匍匐在地。

郭无缘不觉得难受。

比这更糟糕的境遇他都经历过,不是么。

年少时期家中大火,那无情的大火烧毁了一切。他的父母亲人、他的宅院财富、他的双腿容貌,他一切的一切都毁在那场大火之中。

现在这算什么。

郭无缘嗤笑一声。

傀儡人偶猎捕去了,此地空余他一人。却听枯草之上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那声音由远及近。

有人来了。

郭无缘懒懒地掀开眼皮,似乎对来人不感兴趣。

来人鼻尖一颗小痣,容貌秾丽。他出声轻嘲,“真是狼狈啊,偶师。没有了双腿,所以只能爬吗?”

郭无缘淡淡反击,“阁下不也差不多。想来谁也不知道,震慑江湖的毒医,其实已有将死之相。”

“别急。”宰父映将伸指抵在唇中,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我帮你治腿,你答应我一个要求如何?”

郭无缘正要开口。

宰父映轻笑,“别急着拒绝,我们可是有相同的敌人。宋孤阳与陆绝,正道与魔道之首。只要这两人还在一日,便没有我们的逍遥之日。”

郭无缘可没有多大兴趣和他结盟。不过闲着也是闲着,玩玩似乎也不错。于是他勾唇道:“成交。”

陆风惑与宋孤阳回到城内。

陆风惑在边城是有宅院的,只不过他不常去住。那宅院属于镜月宫置办的落脚点,周围暗桩多如牛毛。

陆风惑邀请宋孤阳来这小住休整。

刚回来不久,便看到有人上门来访。

来者一身锦袍,浑身上下写着“养尊处优”四个字。他手里还拿着把扇子,看上去颇为风流。正是陆风惑这段时间在边城交的好友宗书意!

“有人没?”宗书意边走边问。

“有人在吗?!”声音逐渐变大。

陆风惑躺在院内躺椅上,“爸爸在这。”

宗书意:……

“爹,儿子没钱了,给钱!”宗书意反应极快。

“你爹也没钱,这年头钱不好挣。儿子你好好挣钱,挣完来养爹。”陆风惑懒洋洋答话。

宗书意没忍住笑了出来。

“好了,找我有什么事?”陆风惑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前天晚上他们醉酒之后,宗书意一觉醒来,发现酒楼并无陆风惑的踪迹。他去茶楼还有这处宅院也没有发现陆风惑,不由得有些担心。

今天路过这边,正好看到大门敞开着的,所以进来看看。还好看到了人,要不然再多一会儿,他就要去报官了。

宗书意在陆风惑旁边的方石上坐下。

“还好你没事,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这莫名其妙消失不见,连只言片语都未留下,未免有些吓人。谁知道你遭到了什么。”宗书意道。

“劳烦费心,下次定不会不告而别。”陆风惑道。

“可别。你这样端正规矩地说话,感觉怪怪的。”宗书意抚平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陆风惑:……

宗书意:“昨日没找到你人,我还以为那说书先生偷偷回来找人将你绑走了。”

陆风惑:……的确绑了,只不过是半个月前。现在那说书先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宗书意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木刻平安符,将它递给陆风惑,“阿姐今早拉我去寺庙,我特地帮你求的,就希望你平安。”

陆风惑接过平安符。

豁,天宁寺。香客如云,一符难求。

“有心了。”陆风惑收下这份心意。

容颜皎皎的青年收下符箓,随即抬眼看过来。那眉眼带笑,瞬间仿佛映亮了整个堂院。

天人之姿可没有一点水分。

偏偏那幅容貌的主人没有一点自觉,还笑吟吟地道谢。

宗书意控制不住,心脏猛然快速跳动。

在这一刻,宗书意感觉,只要能让眼前人一笑,付之性命也值得!

片刻回神。

呸!什么付之性命!

用陆风惑的话来说,那就是颜控是病,得治!!

尽管知道自己又犯病了,犯了颜控的病。但是宗书意还是双颊微红,跟着对方一起笑了起来。

堂院转角之后,一截素白纱衣停留片刻,转身离去。

陆风惑走在长廊上。

他帮宋小九安排好了住处,还贴心等待对方洗漱。这太阳都快落山了,宋小九怎么还没有处理好?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