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总有闲得蛋疼的29(1 / 1)

刘之仪心头的不安来自一个电话,之前她的所有烦恼都不能造成不安,生活、工作里必须面对的,而这个电话让她感到深深的人性之恶。

“之仪,你在哪?咱们见个面交换下意见。”暴勇副书记的声音,听得刘之仪一身鸡皮疙瘩。不自主地想起那个闷热地夜晚。

去年静默期间,她在乡里住,分包县领导暴勇也住到了乡里,晚上视频会以后,她安排了夜宵,就三个人,郑鸣喝多了,先回宿舍睡去了,暴勇接到一个信息,说要明早排查完,与刘之仪继续安排工作,老天闷热,端着就是不下,刘之仪的衣服一天也没换,前后竟然湿透,由于长时间的紧张情绪不得放松,她没注意到仪表,征求暴勇意见时见他两眼盯着自己似乎不动了。低头一看,几乎跳起来。原来她没有内衬的薄文胸已经明显凸点。

一时脑袋里面闪电雷鸣起来,深深地无力感使得她生出了恐惧,双手连捂起来的信号都接不到。那能够剥开她衣服的眼神,却不见转移,就连眼神的主人慢慢站起来时也不曾转移,刘之仪已经闻到来自男人的气息,混合了酒精和荷尔蒙的气息,可她从未想过会遇到这样的情境,而且是来自一位领导。她的脑子渐渐转动起来:静待事态发展?还是推门而出?毕竟暴勇从来都是温文尔雅的样子,无法判断他是存心还是一时被身体左右,可以肯定的是,他没有想停下的意思,那张脸已经没有表情,只有眼睛在放光。在她的左臂被抓住,眼看着右臂也要被抓住之际,刘之仪的腿突然有了力气,往门口迅速挪动了几步,躲开了张脸,喊了声音郑鸣,让他来继续陪着暴书记喝点,然后对着暴勇大声说,暴书记你是不是还想再喝点,不行让王大勇也来,反正明日也没有具体的工作,喝点更好睡。说着刘之仪已经将房门大开,再次喊了王大勇。其实她知道,这两人是不会听到的,但是办公室主任宋景百分百能听到并且会马上到。

后来的事,刘之仪已经记不得了,而且也不重要了。只是她再不会穿不带内衬的文胸,再不会给男领导安排宵夜,再不会与男领导夜间谈工作。而暴勇这位升迁无望的大龄副书记,对她这位大龄女乡镇书记除过用眼神关照以外,并无其他过界的行动,他在有意无意中透露出来推她再进一步的关切,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也就没有继续下去。如果说这件事给了她什么启示,那顶重要的是,她终于又感觉到自己是个女人了,而且是个不错的女人。

这次,刘之仪面对的危机帮暴勇的无聊撕开一个透着无限诱惑的突破口,让他的想法又膨胀起来,连带着身体上的兴奋,声音也控制不住地翘着发情的发音儿。老男人,有着权势的老男人,一旦产生欲望,就是个滴着涎水的猛兽,理智根本不在线,俘获猎物的小心机那是一圈圈儿往外冒。高尚的言辞,只为生理欲望服务。什么呀都是,权力野兽不往上,就会往下,绝不会闲着。怪不得人说权力是一剂春药,让很多怂人觉得自己很行,在哪方面都会很行。

刘之仪的小女人心思,被错误地撩起来之后,始终没有落地,她不喜欢被俘获,却开始用女人的眼光看待自己欣赏的男人。偶尔的悸动成了她不为人知的小秘密,这种感觉让她容光焕发,让她觉得生活明媚起来,原来生活不只是责任,工作也不只是琐碎,她爱上这种小心情。

今天,她已经被郑鸣的话扰动,这个小男人,虽然不与她的生活搭界,却已是工作中不可或缺的了,他的活力,他的善良,他的关心,他的一切都让她欢喜。抖音里面有个视频说,女人想多活几年,哪个男人让你舒服你就和他在一起,哪个男人让你开心你就和他在一起,哪个男人让你喜悦你就和他在一起,哪个男人让你放松你就和他在一起,哪个男人让你快乐你就和他在一起,哪个男人让你满足你就和他在一起。刘之仪对于这样的段子和鸡汤从未认同过,可是偏偏这六句话入了她的心。想想她是幸福的,因为郑鸣符合全部的舒服、开心、喜悦、放松、快乐、满足这六个条件,虽然她知道这是错误的念头,可是只要她不与郑鸣暧昧,更不与他上床,又有什么妨碍呢?

可是,今天,郑鸣前面的玩笑,已经叩响她的心扉,后面暴勇的电话,让他想开门让郑鸣进来,好保护她,安慰她,她需要来自男人的安全感。权力从未让她感到安全过,他自己的男人也从来没有给过她安全感,虽然表面上看是没有机会让他的男人表现,可是心里很清楚,那是一个只能给她“现世安稳”的男人,是另一个胡兰成,可惜她不是张爱玲。

这样胡思乱想着,她的手不自觉地抓住了坐在左面的郑鸣的,自然地握在手里,而郑鸣反过来握住她的,那有力的大手完全包裹了她的,刘之仪的心快要融化了,包括身体,也似成了一汪水,她闭着眼睛,却含不住里面的水,那水分作两行淌过脸颊,淌过脖颈,又重新汇入胸膛,那里像是不安的大海。

郑鸣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她的不安,却没有问,车里的气氛却无法抑制地氤氲起来。

他能体会一把手的压力,也能体会到一个女人的压力,但是他不能完全体会到一个女书记的压力,更不可能知晓女书记的心理。单单是出于一个搭档的自觉及男人的责任心,他已经做得很好了。他是个不解风情的人,也因此获得了搭档的信任与依赖,他没有突破什么的想法,正好不会给刘之仪偶然的失态带来尴尬。

他们的手断续握着,就那么自然地握着,刘之仪害怕大海会淹没她,努力使它就得湖水一样的平静,平静地像一面镜子,重新映出郑鸣可爱的脸庞,她睁开了眼睛,对他说:“谢谢!”可是仍然没有放手。

此时,他们不是男人和女人,是战友。

是的,亲密的战友。刘之仪放松地对自己点了点头。又看着郑鸣笑,尽管那笑足够妩媚,但她心里无法察觉得到,又或者不想察觉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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