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顾队,这是今天早上接到的报案信息,死者名为周静,性别女,年龄21岁。尸体发现于本市的甲子大学操场北侧,报案人是校内的一位教师,时间是今天早上五点二十二分。”走廊里,一个年轻的女警察朝着眉头紧锁的顾凌陈述着案件。

“报案人呢?”

“已经在审讯室了。”

“你们看好他,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放他走。”顾凌瞥了一眼审讯室里翻看日记的何雷,然后冲着旁边的女警察说道:“走吧,几号审讯室?”

“五号。”

五号审讯室在走廊的尽头,顾凌推开写着数字“5”的门,坐在座位上的是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身上穿着专业的跑步装,头上还绑着运动发带,年龄大概四十二三。

顾凌从身边的女警察手里接过夹着表格的板夹,随手从衣兜里掏出一只水笔,两只眼睛瞄了一眼对面有些发抖的男人问道:“姓名性别年龄。”

“邹贺黎,男,今年43岁。”男人的语调有些颤抖。

“别紧张,我们就是问一问案件相关的事情。”顾凌把板夹放在桌子上,十指交叉支撑着下巴,“说一下你是怎么发现尸体的?”

“我有晨跑的习惯,每天五点半左右会在学校操场跑上四五圈。今天早上早起了些,五点二十左右我就到了操场,当我跑到北侧的时候,就发现似乎有一个人躺在跑道旁边的砖路上。”男人顿了一下,深呼吸了一口接着说,“我就看见一个半裸着的女孩,就那样趴在地上,肚子下面好像有红红的东西,我还叫了她几声,但是没有反应。”

男人又哽了一下,“后来我戴上眼镜后才看清,地上红色的是血迹,吓得我连忙打电话救护,还报了警。”

“你认识死者吗?”

“不认识。”

顾凌又问了男人几个关于他工作方面的问题,男人如实回答。

“你把邹先生送回去吧,我想去现场看看。”顾凌把笔别在板夹上,对一旁站着的女警察说道,自己拉开门走了出去。

如今的甲子大学大门已经被警戒条拦上了,顾凌到的时候,门口已经涌满了围观的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还有一些拿着笔和本子的。

又是记者,这些人的鼻子比狗都灵。顾凌把车门关上,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喂,小郑,你找人开一下南侧小门,正门人太多了。”

“好,我这就去。”

挂断电话,顾凌从口袋中抽出一支烟点上。透过烟雾,他望着正门口的人堆冷哼了一声。

都是一帮好信儿的主。

过了五分钟,一个男警察带着一个中年人出现在了侧门,中年人从手中的钥匙盘上挑出一把插入锁眼。

“顾队。”

“现场情况怎么样?”

“尸体已经送检了,线索也搜集的差不多了。”

“有什么发现?”

“死者身上有五处刀伤,一处心脏,一处肺部,剩下的都在腹部了。而且死者似乎是被先奸后杀的,我们到现场的时候发现死者半裸地趴在地上。”

“知道了,那刀伤是致命伤了?”

“好像不是,我听说是过程中就……”

顾凌不再说话,两个人沿着马路走到了操场边,里面的警察已经在收拾东西了,还有一些在拍照,现场还能看到地上红色的血迹。

这已经不知道是顾凌第几次面对这样的场景了,他做警察已经三年了,期间遇到的这种刑事案件大大小小也有百十来件了,有的时候他就很好奇,这些人到底为什么杀人,又或者因为什么自杀。

不过这些就不是他的事儿了,要知道他处理的案件还没有悬而未决的,所以当下最主要的还是把这个案件处理好。

“现场报告给我看一眼。”顾凌朝那边拿着板夹的男警察说道。

痕检部门的报告上清晰的写着,尸体位于主席台前空场,距离最近的标志物旗杆68厘米。尸体周边的血迹成滩状,并无拖拽痕迹。在现场未发现脚印残留和毛发等特征物质残留,同时尸体身上并未发现指纹……

下一页是法医部门的报告,死者身上的伤口有出血但并不多,切口处没有明显的生活反应,属于死后伤。死者的手腕处有明显被绳索等绳状物体捆绑所产生的擦伤,伤口较深……

把板子交回给男警察,顾凌对这个案子有了底,旋即朝着其他警员摆了摆手道:“线索到时候记得整理好的放到我办公室,我再随便看看。”

死亡现场距离跑道有一段距离,再靠东一些就是主席台,这个位置在操场上也算是比较显眼了,即便案发当时操场上没什么人,他也不敢在此地直接行凶。因此存在着凶手将死者搬运至此地行凶或者提前将死者迷晕藏在就近的地方,待时机成熟后行凶的可能。

前者需要通过调查学校监控以及询问安保人员来证实,而后者则需要一个藏人的地方,那么主席台下面的房间便是绝佳之地。

因为前几天刚放的暑假,在房间里办公的老师也都走了,估计平时也就后勤保洁人员过来擦擦地,这样的话……

顾凌轻轻推了推离他最近的房门,果然,锁着的。

“好,现在应该就只剩下厕所是开着的了。”顾凌走到画着蓝红标志的厕所门口。

死者在被发现的时候是半裸状态的,裙子也被拉到了脚踝部位,说明生前可能受到性侵,因此可以初步推断凶手是男性,那就先来这个男厕看看。

顾凌推开门,预想中的刺鼻味并没有很浓烈,更多的反而是消毒水的味道。厕所里蹲便池一共有三个,在最外侧有一个为残疾人准备的坐便池,最里侧是保洁人员放工具的房间,门上挂着锁头。正对着门的有两扇窗户,都是毛玻璃材质。天花板就是普通的白色墙面,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斜对面的女厕也是如此,只不过少了工具间,多了个蹲便池。

回到走廊新鲜的空气里,顾凌掏出裤兜里的手机拨打了小郑的号码。

“喂,顾队。”

“这次尸检还是吴医生做吗?”

“对。”

“好,没事了。”顾凌挂断电话,手指在屏幕上划动着。

“您好,这里是锦城市第一医院,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我是锦城市刑警队的顾凌,能帮我预约一下吴光晓医生吗?”

“我看一下时间哈……吴医生现在应该在解剖室,大概十点钟会有时间。”

“那就十点钟,我去他办公室找他。”

“好的。”

顾凌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早上8点03分,这段时间应该可以让他再从何雷口中撬出一些东西。

何雷双目迷茫地坐在椅子上,空荡荡的审讯室只有他一个人和满桌子的文件,单面玻璃那边说不好有几个人在盯着他。

他回过头,看着玻璃上的自己,逐渐感受到那些被看着的罪犯究竟是什么感觉,不过也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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