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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会乐意在好不容易逃离之后,再想起那些烦心事?

   肢体上的小动作也只是在无意识地传递内心的不满,许沐子把脚从座椅脚踏上放下来,没想到膝侧会触碰到邓昀。

   他体温较她稍高些,温热剐蹭,转瞬即离。

   人体膝盖处皮肤的感觉阈值应该是高的,没有那么敏感,理智来讲,碰到邓昀的腿和碰到带着热饮余温的玻璃杯没什么差别。

   事实是,差别还是有的。

   许沐子脑袋里那群逮着她可劲儿问八卦的亲戚形象,忽地散了。

   她端着杯子,闷不做声地喝空最后两口,微妙地回避着对面的视线,尽量把腿往桌子外面挪。

   邓昀还在喝之前的白菊花,浅浅抿两口,和当年坐在她家沙发里看书时样子差不多,八风不动且老神在在。

   窗外疾风急雨,他们又陷入沉默。

   许沐子和邓昀认识的年头虽然很长,却从来不算是朋友。

   其实这种关系,他们坐在一起,也没有太多可聊的话题。

   大多数时间他们都是这样默然相对,各喝各的,但毕竟又是认识过的人,偶尔也会开启一两句无关痛痒的闲谈。

   有那么十几分钟,他们都处于这种半生不熟的状态里,对话间的自然程度可能还不如刚见面的陌生人,直到他们聊到许沐子的回国时间——

   “什么时候回国的?”

   “三天前。”

   准确地说,许沐子乘坐的国际航班,是三天前的晚上十一点多才落地的。

   她在给自己添第三杯热饮,添完,答完,在一缕蒸腾的水汽中,瞥见邓昀偏开头时瞬间的笑意。

   再想着撇清,到底是知根知底,她不用细想也知道他是在笑什么。

   可不就是在笑她常年住国外,回来一次连这么点耐心都没有,这才在家待了两个整天,就已经受不了逃出来了。

   许沐子把保温壶重重放在桌旗上,心说,你邓昀有什么资格笑我?

   你就受得了那些长辈么?

   那过去是谁,整天装得酷爱学习、给自己立忙碌的社恐学霸人设,结果背地里瞒着长辈玩得比谁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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