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幕 沈言的视角（二）（2 / 2）

“兼职的工资才多少？够你一个月的开销吗？”，母亲吴秀兰皱眉道。

“够的……今年那些人没来吧？”

饭桌上的轻松氛围一滞，沈昕的动作幅度突然放轻。

“没有，前年你大舅都和他们谈好了，在你找到工作之前，不会再来了”，吴秀兰说道，伸手将一块排骨捞在沈言的碗里，“家里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好好读你的书……。”

沈言没有说话，夹起那块排骨，注意到母亲的鬓角有几缕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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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要这么做吗？”，林岚看向身边的女孩。

沈言没有说话，看向夜色中的一角，她当然有进阶到C+的理由，但是这不是可以对外人说的。

“你还刚加入夜勤局没多久，根本不知道这份工作之后是怎么样的世界。”

“入职前我已经了解过了”

“那不一样，就像电影和现实，这你根本就不适合这份工作”，林岚加重了语气。

“为什么？”

林岚被问住了，半晌没说出个所以然，“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选择加入夜勤局，但是这份工作不适合你这样的女生。”

“那只是你的想法，不要强加于我”，沈言看了他一眼，而后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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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肢百骸传来酸痛感，还伴随着高热，脑子里仿佛在熬着一锅粥，这就是沈言的副作用，症状和高烧患者类似，但更为严重。

女孩迈步踏上第一个台阶，右腿却忽然一软，“完了”，失去了平衡后女孩迟钝的大脑浮现出这个想法。

在地上摔个七荤八素的场面并没有出现，一个并不宽大却很牢靠的臂膀抵在了她的背后，几乎在她失去平衡的同一刻，男孩就立刻做出了反应。沈言下意识地就将身体的重心往男孩身上移，这样可以让她的负担轻一些，此刻的她站立都成了问题。

“要用我的能力吗？”，李翰如的话如同一声巨响，让原本昏沉的吓得沈言一个激灵。

“不……不要用你的能力”，沈言挤出全身的力气说出这几个字，并摆出个自以为很严肃但实际上很勉强的表情看着李翰如。只有熬过了副作用后，能力才会得到提升，虽然局里没有做过实验，但沈言猜测如果李翰如用能力抹除了副作用，结果可能就是自己的能力毫无提升，而李翰如看起来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她没由来地想起林岚，这个比她年长几岁的男性虽然平时交流不算频繁，但沈言对他站在自己角度去看待别人的态度很是反感。就像世上的大多数人，都喜欢将自己的想法施加给对方，或是将那些看待问题的角度与他不同的人划为错误的一方，如果李翰如也是这样的……

沈言不敢再想下去，她之前所做的努力能否有个好结果，最终只取决于身旁的少年，偏偏她此时虚弱至极，只能挤出一句话，沈言开始有些沮丧了……

“好，我相信你”，少年的眼睛里充满了认真，全无开玩笑的意思。

沈言有些发愣，没想到少年没有犹豫就同意了她的想法。她暗自咬牙，集中松散的意识，迈步踏上一个台阶。

意识如同漂浮在大海上的一块小木板，随着海浪下沉，而后又飘出海面。两人每爬过一段楼梯，沈言就会闭目休息一段时间，长时一两分钟，短时只有十来秒，有时她也会突然在某个台阶上停下不动了，但无论怎么样，身边的李翰如从未催促过她，总是等她迈腿后，才从后面借一点力给她。

模糊的意识里，身边的少年时常会说着“不好意思”然后挪开身子给他人让路，虽然沈言也想动一动自己的身体，不要挡别人的道，但心有余力不足，没想到自己有这么麻烦别人的一天，她内心苦笑。

“还有多久”，两人倚在楼梯间的墙壁上，但连抬头看一眼楼层号这个动作她现在做起来都很费力。

“六楼”男孩回道。

还有这么久吗，感觉就像是走了一个世纪，一个又一个的阶梯仿佛无穷无尽，沈言有些沮丧，但她忽然感受到了身后少年稳重的心跳和微微起伏的胸膛，她悄悄看了一眼男孩，李翰如神色平淡，没有任何的不耐烦，好像他们才刚开始爬楼，只是脸上出了一层薄汗。

“好了”，她轻声道，迈出一步。

……

沈言睁开眼睛，温暖的阳光照在床边，她看着白色的天花板眨了眨眼，自己的记忆停留在看到1201房门的那一刻，而后自己的彻底失去了意识。

她缓缓地起身，注意到原本穿着的西装外套放在椅子上，她立刻有些紧张，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上半身——还好李翰如应该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她拿起从额头上掉下的微湿的毛巾，猜到了这应该是少年给自己降温用的。房间外静悄悄的，好像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轻声走出房间来到客厅，她很快就注意到了倚在沙发上睡着了的李翰如。男孩连衣服都没来及换，看得出来他睡得确实很“匆忙”。她走到男孩面前，看着他如墨又锐利的眉毛，半晌后从客厅的一角拿出一个薄毯盖在少年身上。

洗了个澡后，她开始考虑晚饭的事情，冰箱已经空荡荡的了，似乎也到了去一趟菜市场的时候。她打开房门，回头看了眼还在睡梦中的少年，稍微改变了想法……而后将门轻轻在身后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