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徽元会篇 第6回下 山水之居迷雾重重13(2 / 2)

晁风激动得差点站起来,被白行甦硬生生拉住,无奈之下封住他的嘴巴,让他发不出声音。

“管好自己的嘴,被发现我可不再救你了。”晁风点点头算是应答,白行甦才解除他的封印,“你与那公主认识?”

晁风摇头:“我从未见过这位公主殿下。”

“既然如此,你就替我守在此处,看着他们二人。”白行甦一边在身上摸索一边说:“传闻称东南国三公主颇为狠辣,虽不知真假,但指不定她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喏,这个你拿着,”白行甦递给他一枚符纸,接着又摸出一把巴掌大小的精致小刀,“若被他们发现,直接走出去,给那公主看匕首,有什么意外就用符纸知会我。”

“你,”晁风赶紧叫住他,有些担忧地说:“此处离无根泉眼不远,碰上袁山的可能不是没有,一旦遇见……”

白行甦忍不住打断他:“若发现你的人是袁山,你也可以凭此匕首,向公主求援,”白行甦拍拍晁风的肩膀,“就这样,我要走了,一切顺利的话,晚宴上再见。”

“唉!前……辈……”话还未完,白行甦已经不见踪影,晁风看看自己逐渐透明的身体,他依旧放心不下,趁着自己还未完全“消失”,赶忙抱出四翼兽给它嗅了嗅白行甦留下的小刀和符纸,四翼兽向他微微点头,随即转身蹿入林间,朝着西面奔去。

晁风不明白,这位前辈在元阳殿内向自己发出召唤,让自己带他来此地,到底是为了什么?晁风透过草丛看向嬉闹声所在。他不免有了猜想:难道你知晓我与公主的关系?可千万不要把她牵涉进来。晁风不由得为尚不知情的三公主担心起来。

白行甦再一次来到长青阁的所在地,这里依旧被瘴气掩盖,不见长青阁本体。不过白行甦并不打算进入长青阁,短暂停留后,他从这一片“空地”前飞驰而过,向着不远处的山峦而去,他在心中默默描绘着徽元会的地形……

“来时路过一处花圃,里面只有两名侍卫,从衣着上看,应该是公主的人,挨着花圃,一条溪水相隔,掩在花香迷阵中的就是小侯爷所说的远忧堂;这两处居所与长青阁呈三角之势,彼此间相隔距离不足两里……

“袁山那老头断定没有人会发现长青阁的存在,才会如此安排,不知是大胆还是自负,竟将登门贵客的安危置于不顾,看来,不论是小侯爷还是异国的公主,他都没有放在眼里。可是……”白行甦的思绪慢下来,“如果两位任意一人发现了长青阁,袁山又会怎么做呢?”答案呼之欲出,白行甦的脸色变得阴沉。

白行甦停下脚步,一跃而起立在所见最高的树梢之上,远眺之下,果然见到如他推测一般,花圃、长青阁和远忧堂呈三角分布,他再看向西边,层层山峦云雾缭绕,雾气之下似有黑影岿然不动。

“如此看来颇有点像三灯点星阵,此阵为炼丹所用,难道他是想将这三处连成一个炼丹阵?”白行甦再次向三处看去,“要破阵有些棘手,最快破解之法,还是要找到此阵凝炼之处。袁山到底想要炼化什么?”

思索片刻无果后,白行甦不想再推测下去,他看一眼西斜的日头,视线模糊着感言道:“这一天又快到头了,明明还有诸多事宜……”白行甦俯身跳下,化身一只白颊灰雀飞向西边的山峦。

不知不觉,白颊灰雀已经来到云雾深处,他听见了水流声叮咚作响,于是变回人形,又将自身化为水雾状,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

穿过一道石墙,白行甦瞧见一座不大不小的院门,到了近前,雾气终于散了一些,院门上的门匾露出“山水居”三个字,白行甦当下便肯定了,这里就是袁山的居所。

吱呀一声,正门旁的窄小侧门从里面打开,白行甦侧着身子看过去,门里走出来的正是徽元会的管家,穿着极为朴素的布衣,倒看不出是富贵之家的管事了。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一个小厮,双手捧着颜色亮丽的衣衫,向管家迎过去。

管家瞧见他,皱着眉指着头顶的檐角说:“只要我还站在山水居的屋檐下,就必须身着布衣,以敬夫人英魂。”他又推开小厮抬着华服的手,小声斥责:“还不收起来!”

小厮见状赶忙收起高抬的手臂,畏畏缩缩地退回墙角。管家回头与门里的婢女又吩咐了一些事项,才领着那个灰头土脸的小厮离开了山水居。

白衣婢女向管家的背影行礼后,正要关门,一阵风趁机吹了进来,婢女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自认没有异样后,又检查了门闩,才转身离开。

白行甦跟在婢女的身后,走在曲折的回廊下,他看到这些回廊之所以弯弯绕绕,都是因为院里的那一座莲池;白行甦匆匆瞥一眼,注意到占满池面的莲叶中冒出两株莲花,一株含苞待放,另一株绽放清香。

拐过回廊,迎面走来另一位同样身穿白裙的婢女,两人见面开始互相交代:“管家刚走,训斥了误闯别院的丫头,抓去罪堂了。谁不知道那别院是禁地,夫人去世再也不让人去,真不知那丫头哪来的胆量。”

“谁说不是呢,那罪堂只进不出,多提一句都觉得……”

“不说了不说了,浴桶都备好了吗?会长大人稍后就要来了。”

“水都温好了,今晚是个大日子,可不敢疏忽,都做足了准备。”

“那就好,我还得去卧房再看一遍才行。”

两位婢女告别离去廊下,白行甦也脱离了婢女跳上屋檐,行走在湿气浓厚的檐上,似乎腿脚都被浸湿变得沉重了。白行甦得知袁山不在,于是以灵识探寻,在山水居的西南角,感受到让他颇有兴趣的波动。

“西南角……西南角……应该就是这儿。”白行甦追寻微弱的灵气波动,来到这一处一尘不染的别院里,他再次以灵识小范围探测这个别院,确认没有人在这里,但他以肉眼所见,却处处都是居住过的痕迹。

白行甦正要进入,听见一阵时浅时重的脚步声在靠近,赶忙跃上横梁。他瞧见一位跛足老妇手里捧着一抱花,从廊下另一端走来,在房间门口,老妇人略显艰难地跨入门里。老妇人走进屋里,白行甦什么也看不见,便耐心等待老妇人离开。

在白行甦就要失去耐心之时,老妇人终于从屋内出来,她扶着门框同样艰难地跨出门来,嘴里念叨着:“我应该早点随您去,应该早点……”

待老妇人的身影离开,白行甦从横梁上下来,他望一眼屋内,平静的似乎那老妇人并没有来过。为了不留下痕迹,白行甦只好踮起双脚,飘似的进入房间里。

一进入室内,白行甦便感到房间左边那一间似画室一样的地方,似乎有灵力浮动。他来到屋内,环顾四周,视线越过案几旁的屏风,瞧见屏风后的墙上悬挂的一副空白的画,立刻吸引了白行甦的注意。白行甦靠过去仔细端详,依旧是空白,白行甦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往另一边靠了靠,再看向那副挂画,终于不再是空白,随着他视线得到挪移,画面也逐渐显现。

“这是……北寒道龄天君像。”画中骑牛的耄耋老人是他们灵修者最为推崇的灵修高人,原画露出全貌,在画中老者所骑青牛的脚边,绘有几棵蓝色的花草,花瓣上可见十分清晰的鳞片模样。

“是粦草。”白行甦露出笑容,“总算知道是谁给我发来的寿宴请帖了。”就在白行甦准备收起这幅画卷之时,手指刚刚碰上画轴,画中突然涌起一阵强劲的风,将白行甦吸入画中。

一瞬间,狂风偃旗息鼓,室内归于平静,挂在屏风后的画再次变为全白,静静等待下一个靠近观赏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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