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数字生命66(1 / 1)

志愿者的很多亲朋都采用了双方共同知晓的信息来作为考察志愿者的题目,例如你妻子的生日是哪天?有时是他们认为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隐秘信息,例如我们在某年某月某地曾经做过何事之类。他们不知道的是,志愿者本人可能并不如他们的亲朋想象的那样记住了这些“重要”的信息,或者准确的说,许多志愿者早已将他们的亲朋认为重要的信息埋藏在记忆深处,难以提取。而这些没有什么用处,早已被本人打入冷宫的信息,在子涵发明的仪器顺序扫描他们大脑的时候与其他真正重要的信息一般无二的被存入电脑中,可以被电脑的AI系统轻易检索出来。这就是电脑在模拟人这个项目上战胜人的原因,他们跟人脑有很大差异却因为问问题的人经验不足而通过了图灵测试。

也有一些人避免了对纯记忆性的信息的提问,他们问的是更偏感性和思维模式的问题。有时候甚至只是简单的数学题,电脑并不知道这看似简单的数学题隐藏的深意,它很快给出答案。而对于提问的人来说,他们知道这名志愿者并没有能力轻易完成这些数学题。类似的还包括聊一聊志愿者喜爱的文学作品,尽管说出来的内容基本一致,但电脑并不清楚这名志愿者要把他对于自己熟悉的文学作品的观点整理并表达出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无关语言习惯,他思维的过程就会存在迟钝和反复。

梅耶知道他和子涵看到的问题很快就会被同行、行业分析师、专业媒体、大众媒体发现并迅速传播。他的办法是趁热度在重要媒体上进行狂轰滥炸的广告、软文、安排好的各类采访。让受众接收到的信息对冲,甚至让自己希望的信息覆盖自己不喜欢的信息。

当然,掩盖问题只是应急手段,最终还是需要靠技术进步把问题解决掉。

梅耶决定两条腿走路,一条腿是让“数字生命”进入游戏,这对生意大有好处;另一条腿是数字模拟人的思维模式和感官,他认为只要人脑中存储的信息加上这个人特定的思维模式和感官,他就实现了这个人的数字化,甚至不需要每个点的精确模拟也不影响这种数字化的成功。

对于“数字生命”梅耶和子涵持有完全不同的理解,这实际上也代表了当时世界上比较流行的两派观点。

子涵认为将人脑中的信息拷贝至电脑中,无论电脑是靠AI驱动利用这些信息,还是设计了完全模仿本人思维模式、感觉系统的AI系统与这些信息结合都不能认为创造了这个人的数字生命。子涵并不是出于宗教理由,子涵认为人的自我无法转移,尽管子涵也不认为人的自我意识是超脱人大脑中储存的信息的存在,但他认为自我是信息也储存信息的大脑相结合的产物。复制或迁移这些信息只会产生一个新的自我,与原来的母本并不是同一个自我。

简单说,就是如果拷贝到电脑里的这些信息经过与恰当的处理系统的结合真的产生了自我意识,那并不是提供信息的志愿者的自我意识,他们是各自独立的生命。只不过电脑里那数字式的生命携带了志愿者的记忆。以后志愿者或者不能感受到新的数字生命的生活经历,死了也无法由之前复制出的数字生命延续自己的生命。志愿者只是协助创造了一个数字生命。如果真的认为这是生命的话。

梅耶的观点不同,他认为人的所谓自我就是大脑中储存的那些信息,这些信息无论怎样复制,储存在什么样的媒介,它仍然是同样的信息,是同一个自我。如果人把自己大脑中的信息存入电脑,电脑中的仍然是自己,是同一个生命的不同分身。至于说不同分身之间无法交流信息,那只是一个技术问题,很快就可以解决。在没解决这个技术问题之前,假如电脑中存入的信息结合与自己一致的思维模式那就形成了自己的数字生命,假如这个数字生命与肉体生命独立存在后续经历了不同的人生,只要最终实现信息融合,他们就仍然只是同一个生命。数字生命就是肉体生命的延续,是一种永生的方式。

梅耶甚至认为,数字生命只要在记忆和信息处理方式上与本人足够像就可以被认定为本人。如同一台电脑的内容拷贝至另外一台电脑,只要关键信息一致,还可以顺利运行,他们就可以执行一样的功能,他们就是同一台电脑。梅耶认为人转换为数字生命就如同电脑老旧了,把里面的内容拷贝到新的电脑继续运行,拷贝得一点不差当然好,丢一两个无关紧要的文件也不影响什么。

总之,梅耶认为把人脑里的东西全部复刻到电脑里,人就实现了数字生存。

当然,也有一些人对梅耶和子涵的观点都不赞同,他们对生命保持更神圣的态度,把灵魂看做科学世界之外的现象。他们并不认为存在人造数字生命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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